息旸直接伸手把他抱到腿上,恬期缩着脑袋,咬着嘴唇, 看他沉默而温柔的帮自己换下旧纱布,再耐心的将新药换上, 等到换好, 他的脸已经埋在了息旸怀里,还是没憋出一个字。
息旸搂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问怀里的缩头乌龟:“怎么伤的?”
“做, 做梦, 梦游,不小心……”
“那你在梦里, 还自己给包扎好了?”
“哎……醒, 醒来包的。”
“梦游的时候你记得?”
“那, 那怎么会记得呢……谁梦游能记得清细节啊,这, 这其实是病。”
“那倒是奇怪了。”息旸道:“你不记得梦游细节, 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受伤了,居然能忍住一声不说……倒不太像你。”
“……我嫁人之前,我爹,我爹跟我说, 让我跟你了之后,应该,成熟一点儿,所以我就没说。”
“原来如此。”息旸的手抚过他柔顺的长发,恬期又是一阵头皮发麻,听他轻笑:“阿期长大了。”
“对。”恬期赶紧道:“我都已经嫁为人妇,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息旸的目光落在他被撕裂的袖子上,纱布缠绕下,莹白的一截手臂映入视线,他取过一旁的薄斗篷搭在恬期身上,后者久久没听他言语,便偷偷来看他的表情,小声道:“夫君。”
“嗯?”
“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息旸轻柔的环着他:“阿期究竟为何撒谎。”
“……”恬期看着他温文尔雅的表情,等对方看过来的时候,他又悄悄移开视线,想偷偷从男人怀里离开,却又不敢太过用力,更小声道:“那夫君觉得,我为何撒谎?”
“你割破手臂,把血滴在裙子上,是想让我知道你来癸水了。”息旸说:“为什么这么做?”
“我没有。”恬期条件反射的反驳假装癸水一事,死鸭子嘴硬:“我真来了。”
息旸跟他倔强的眼神对上,脸色未变,手却忽然来掀他裙子,恬期懵了一下,急忙夹紧下肢:“你你干什么?”
“若当真是癸水,衣服的血迹怎么会由外而内,而非由内而外?”
“……”恬期揪着裙子,神色开始不安:“你,你怎么知道,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裙子上染了癸水你还拿去看你……”
他涨红了脸,有点想打他,却又怕再火上浇油,只畏畏缩缩的抱怨。
“我拿去,是怕你被下人知道了尴尬,想亲自帮你洗净。”
恬期低着头,他虽然不是女孩子,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头居然诡异的有点暖……呸呸,这息君尧也实在是,太贴心了点儿,贴心的有点病态了。
恬期忽然觉得要真是女孩儿似乎也挺好的,有个这么会疼人的夫君。
不过他也就想想,嘴上还是很硬:“反正我就来了,你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我说我来了,我就来了。”
“你还要狡辩。”
“谁,谁狡辩。”恬期伸手推他,怒道:“就来了!我没割自己,我就有癸水。”
息旸神色阴沉,忽然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恬期像一盆花儿似的被他从膝盖上托起腾空,男人直接低头埋首于他腹部,皱了皱鼻子。
恬期猝不及防,脸更红了,他一边挣扎,一边来推息旸的脑袋:“你有病啊,你闻我干什么!”
男人臂力惊人,抱着他跟抱猫似的,纹丝不动,直到恬期开始扯他头发,他才将恬期丢在膝盖,脸色郁郁:“你非要骗人是不是?”
“我没骗人!”
“恬期。”
恬期有点怵他,他揪着裙子,很用力的攥着,自言自语自我催眠:“我没骗人,我就有,就有癸水,我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凭什么不能有癸水了?”
息旸的脸色渐渐变得十分可怖,恬期又看他一眼,一边觉得心虚,一边又死皮赖脸,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有,我没撒谎……”
“恬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
他的话因为恬期突如其来的吻而戛然而止,恬期笨拙的在他嘴唇上啃了两下,心跳飞快,道:“我没撒谎。”
息旸目光闪动:“你明明……”
恬期又亲他一下,然后狠狠咬他一口,心脏跳得更快,道:“我没撒谎。”
“可……”
恬期再亲他,伴随着越来越迅速的心跳,他主动探出了佘尖。
三番两次的撩拨终于让息旸合着这个吻,把所有要出口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吻毕,恬期有些喘不过气,他把脑袋靠在息旸胸前,手掌按在砰砰作响的胸口,还是慌的厉害。
息旸从袖中摸出救心丹,给他含在唇间,恬期艰难的喘息,被息旸轻轻抚着,“别慌,慢慢来。”
恬期终于缓过来,他搂着息旸的脖子,泪汪汪道:“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说我说什么都是对的……你勾引我,让我,好不容易有点喜欢你了,你,你又开始不信我。”
息旸呼吸一窒,他看着怀里人可怜兮兮的表情,道:“你,喜欢我了?”
恬期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继续委屈:“本来是有一点点的,可是你不信我,还要凶我,现在都快没了。”
“我信你。”息旸改口,问他道:“那一点喜欢,还能回来么?”
还是那副很认真的表情,带着一点点的渴求,恬期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轻轻刺了一下,他睫毛闪了闪,道:“回来了。”
息旸露出笑容,恬期又道:“不过,本来有一大点点,现在只回来一小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