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旸听话的照做,答道:“似乎是有。”
恬期有些得意,声音又一次软下来:“那我给你施针。”
从汤阁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了,息旸收拾妥当,恬期已经开始连连打哈欠,回到室内之后,他趴在床上,立刻便睡着了。
施针很费精力,尤其是在泡药浴的时候,雾气蒸腾,更难施展,所以恬期精神几乎绷了一整夜。
他素来就是这样的人,不放在心里的人,就是不放在心里,没心没肺,无情的很。但一旦放在心里之后,就会全心全意的对待。
早知道划上自己几刀能换来他的一颗心,又何必爱而不得这么久。
息旸躺在他身边,双手把他拥在怀里,轻唤:“阿期。”
恬期太累了,根本睡得像只猪。
息旸便搂着他,也安静了下来。
雪扑簌簌的下了一夜,恬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铺天盖地的白,息旸则去了早朝。
他独自用了早膳,忽闻相府送来消息,说晏相病了,如今看着太上皇的模样,恬期就不能听到父母生病,当下就急急忙忙就披着衣服往外走,身边的小太监凑过来,道:“皇后不必着急,陛下已经为您备好马车。”
恬期点点头,钻入车内,一路到了相府,便急忙往里走。
晏恒伊一眼看到他,忙喊:“桃桃!”
“爹爹怎么样了?”
“无碍,就是染了风寒。”
“他这个年纪,风寒也不能掉以轻心。”话虽这么说,恬期的心却着实放了回去,他进了父母的卧室,却见父亲正靠在床头看书,他顿时没好气:“都病了还看什么书?你这个时候要好好休息才对。”
他把书夺过来,晏相轻轻咳了咳,恬期伸手抓起他的手来把脉,忽然一愣,眉头皱起,道:“你又玩什么花样?”
晏相看了一眼伺候的管家,后者便走出去关上了门,他拢了拢袖子,道:“年纪大了,天气转凉,难免会冻着。”
“我看您好得很,一点儿炎症都没有。”
晏相神色有些严肃的看着他,一旁,晏夫人也走了过来,给恬期端了热茶,道:“你爹称病,也是担心你的情况,喊你回来说说话。”
“想我回来,跟陛下说一声就行了。”
“他行事如此霸道,回门时都不许你在家住,你爹也是担心再被拒绝。”
恬期好气又好笑,还是解释道:“他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们都说开了。”
晏相立刻道:“什么叫说开了?”
“就是……”恬期沉默了一会儿,道:“就是他知道我的事了。”
他见父亲脸色大变,不敢大喘气儿,忙又道:“不过他不怪我,他说不在乎我是男是女……还有他也没有心情不好,更不会治我们欺君之罪,父亲母亲就放宽心吧。”
晏相沉默了一会儿,道:“他在我面前,一嘴未提。”
“是我不让他说的。”恬期解释,道:“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我,我喜欢他。”
他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光,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还是有些不安,道:“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就是,就是反正,他接受了我,然后,我也不排斥他……”
“这才几日。”晏夫人忙道:“玉颗儿,你莫不是鬼迷心窍了,怎么能给一个疯子迷住?”
“那古人不都说,情不知所起么,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关跟他成亲几日有什么干系?”发觉母亲一脸不赞同,他又来看父亲,道:“父亲不是说过么,他是明君,是君子,我是稳住他的一颗药,如今已经这样了……父亲,难道果真想过,拿我男扮女装被拆穿一事,刺激他发疯么?”
晏恒伊也来看晏相,后者缓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也是命,我晏家,注定无后。”
恬期不敢跟他说这一点,就是唯恐他会说出无后之事,他当即一撩斗篷,跪在了父亲的床头,却又给晏夫人一把拉了起来:“你爹在床上躺着,你跪他多不吉利!”
恬期只能站好,看向父亲,后者似乎也有被他气到,让晏夫人先带恒伊出去,道:“先坐下。”
恬期乖乖坐好,眼睛看着父亲,还没开口,就听他道:“你可知,你失忆,就是因为他犯病伤了你?”
恬期琢磨着给他的意思,然后道:“那我都不记得了,您上下嘴皮子一碰,不就说什么是什么了。”
晏相又一次被气到:“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没。”恬期说:“可我喜欢他。”
“有多喜欢?”
“有……”恬期想了一会儿,张开手臂,道:“这么,不……”他又张开一点,在晏相冷漠的眼神里,把手臂张到最大,才道:“大概有这————————————————么喜欢。”
“玉颗儿。”晏相十分头疼:“他是个疯子。”
“他不会伤我。”
“跪下。”
“娘说您在床上,我跪不吉利,要不……”他搬了个椅子放床边,道:“您坐这儿我再跪?”
晏相盯着他:“你不要气我老人家。”
“娘说的。”恬期也很为难:“又不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桃:委屈巴巴·jpg
羊:抱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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