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去踢馆吗?”中年农夫激动地一拍大腿,“这可太刺激了!哎,话说你这才不到十个人,气势不够吧?我再多叫些人!踢他妈的!”一边的青年农夫小声道:“可是本地分坛只有咱三个人啊”
“踢他妈的!”少女也跟着一拍了下大腿,娇笑道,“人不够就找,威逼利诱七步法都还熟练吧?去去,赶紧的,优先利诱,教主说了今日所有开销都能报销,花钱不行的再上法宝,对了,也别做饭了,我们直接去怡红楼吃。”
“是!”两个青年农夫齐声应道,转身便出了门。
“我新配制的麻痒散带了吗?”少女在背后叫道,“不用省,我这多得是。”
安大海挠了挠后脑勺,低声对童临渊道:“大人,这些人到底是何来历?说是土匪也不太像”
“不知道,江湖人吧。”
童临渊也有些懵,“习惯了就好吧。”
晚些时候,当童临渊安顿好被拐女子和两个人犯,再带着众人冲进怡红楼的时候,那浩大的声势着实惊人不已。
“来人呐。”
童临渊的声音不大,却自带威严,“将人犯拿下,其他闲杂人等一律离开,不准在此逗留。”
鸨母吴妈妈吃了一惊,一下子被唬住了,瞧眼前这人不是昨天那个穷书生吗?“你你是官差?”但是一看后面跟着的这群拿着锄头斧子扁担擀面杖的三教九流,鸨母又不太确定了,“你们到底是谁?”中年农夫咧嘴一笑:“你就叫我们热心群众吧!”
第55章
安大海匆匆跑上楼,对凌无奇说道:“凌大侠,小乐交给我,你去帮大人。”
“可是”
“不用可是,我在这里,”安大海安抚地拍拍他的肩,低声道,“那些人来路不明,我怕大人拿捏不住,你去看着,放心些。”
凌无奇瞥了一眼楼下,心说有什么来路不明的,不就是魔教妖人吗?不对,魔教在这小地方怎可能有这么大的势力,怕不是临时雇来的吧?话说到这份上,凌无奇也只能听安大海的,他径自从二楼跳了下去,又轻飘飘地落在童临渊身边,周身气场一开,当真是冷峻非常,一下把吵吵嚷嚷的围观群众和妓院众人都唬住了。
“你你你!你不是小乐的哥哥,你到底是谁?”鸨母抖着声音叱问。
凌无奇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问我我就回答啊?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鸨母道:“我知道了,你个小白脸一定是他的姘头!”凌无奇骂道:“放屁!我是他相公,签了婚书的!你算什么狗东西轮得着你在这吠?”
“好了凌大侠,无谓呈口舌之快。”
童临渊道,“犯妇吴氏,李老拐指认你怂恿其犯罪,多次从他处购买良家妇女,经本官查实,现证据确凿,跟我回衙门走一趟吧。
另有龟公五人,皆是从犯,一并带走。”
“慢着!”鸨母虽被跪压,气势却一点不弱,冷笑道,“我道是谁,你便是去年到任的新知县童大人吧?知县又怎样,我上头也有人!你别当我是一般无知妇孺不懂律法,我问你,官员狎妓该当何罪?昨夜你来我店里消费,最后一分钱未付就跑了,吃霸王餐玩霸王姑娘又该定什么罪?”凌无奇:“”霸王姑娘是什么,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鸨母又道:“还有,别那李老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指不定是他跟我有仇栽赃我呢?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现在我楼里的姑娘可都在这,你倒是问问,谁是被拐卖的良家妇女?我手里有他们家人和自己签的卖身契!不信你查啊!”童临渊一时间被问得哑口无言,师爷道:“大人,不用和他们废话,带回去慢慢审,不信她不招。”
鸨母闻言撒泼大哭道:“救命啦!狗官杀人啦!屈打成招呃!”吵闹哭声戛然而止,原是被凌无奇点了哑穴。
凌无奇道:“烦死了。”
童临渊略一思忖,道:“好,你既有异议,那不如就在此处升堂开审吧,也好让热心群众们做个见证,本官今日要让你心服口服。”
凌无奇:“”可以,这波群众舆论我是服气的。
师爷见状从旁边挪了一个凳子过来,童临渊一抖下摆坐下了,端是一副四平八稳,成竹在胸的模样:“犯妇吴氏,你说本官没有证据,李老拐就是人证,若不够,我还可以找到物证。
凌大侠?”凌无奇道:“嗯?”童临渊伸出手:“物证。”
凌无奇:“”我这能有个什么物证,你在做梦吗大人?“没有吗?”童临渊诧异,“你在此处潜伏一月,什么物证都没找到?卖身契查看过了吗?”
“来了来了,找到了。”
闫小七说着就从楼上跑了下来,怀中抱着个锦盒,一打开,正是楼里这三十几个姑娘的卖身契。
凌无奇道:“你自己看吧。”
当人家老鸨傻吗?表面功夫肯定要做足,这种东西能查出问题来才有鬼了!童临渊一目十行地将一叠卖身契看完了,果然滴水不漏,他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些证据我会带回衙门一一核实辨别真伪,吴氏,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鸨母:“”童临渊:“既无异议,那就是认罪了,带走吧。”
鸨母:“唔唔唔!”童临渊:“看你的模样是不服吗?那你说,本官愿闻其详。”
鸨母:“唔唔!!”凌无奇道:“大人,你真想听她说吗?那我把哑穴解开了。”
“”童临渊道,“解开吧。”
“我不服!”鸨母一能开口就尖声叫道,“你说我这的卖身契是假的?好,你倒是问问她们,是不是她们父母家人和自己签的?你也大可以把本地保长叫来,看看这是不是假的!现在物证物证没有,人证人证靠不住,还想给我定罪?当官就可以颠倒黑白吗?白瞎了你清正廉明的好名声,都是骗人的!”凌无奇:“”这招厉害了,道德绑架。
“你倒是提醒我了,这边这许多姑娘,但凡有一人指证你,你便脱不了干系。”
童临渊转头对着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众妓女道,“有谁愿意指证?待怡红楼查封,他日吴氏定罪,本官自可想法子替诸位去除贱籍,回归故里。”
众妓女一听,人群中一阵€€€€€€€€。
鸨母冷笑道:“你们可想清楚了,真当入了风尘还能有回头路?倒不如安心做这行,只要我吴妈妈有一口饭吃,总归饿不死你们。”
鸨母此言一出,人群倏然静了,方才有些蠢蠢欲动的众女子们再也不多说话,只是茫然地望着这般场景,不知各自在思量些什么。
凌无奇亦知鸨母所言非虚,心说这迂腐县令干什么非要跟这些泼皮掰扯什么道理,抓回去不就完事了吗。
久久未有人出声,童临渊此刻突然福灵心至,四下张望了一番却不见人,问道:“鸿英呢?他不在吗?”众人闻言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亦是满脸惊诧,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跪下:“大人,奴家在这里。”
童临渊一看,这不是昨夜突然闯进来的那个红衣女子吗?“你是红莺?”童临渊问,“那鸿英呢?”红莺当下了然,道:“这里只有我一个红莺,大人若是问昨晚那个公子他是客人,我也不知他是何来历。”
童临渊愣住了,久久都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开口,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许久后,只见童临渊突然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是了,若不识字,怎知‘莺莺燕燕被翻红浪’同‘鸿鹏万里英华外发’的分别?若这怡红楼真进了个比安捕快还美艳百倍的小倌,怎可能外头听不到一点风声?”童临渊的声音很小,凌无奇却听得真切,当即不高兴了:“安乐比他好看一万倍。”
童临渊点点头:“是了凌大侠,情人眼里出西施,本官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