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知道这不是梦。”沈言川的语气非常不屑,“什么蜘蛛,你这个敌国奸细,还想套太鸿皇帝的消息,痴心妄想!”听他这话,小皇帝哭笑不得,敢情沈言川的幻觉之中还是一股子豪情壮志,还挺为他考虑。
他想想,还是换了个法子,在沈言川胸口摩挲了几下:“好啦好啦,不过试探你一番,要真是奸细,早就用鞭子打了。你听听我的口音,是不是太鸿的人?”
沈言川挑刺儿道:“口音算不得什么,彤妃方言和官话都讲得有模有样,她还不是个乌赞人吗……”
小皇帝差点厥过去——这现在到底是谁问谁啊?
“混蛋骚狐狸,你怎么连朕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皇上?”沈言川停了片刻,好似怔了怔,语气里带了点迟疑,“不可能,皇上不会把我抓起来。”
小皇帝听得心一沉,伸手抚摸他的侧脸:“为什么不会?皇上最近可是很生你的气,因为你不要他了。”
沈言川沉默了一下,声音低下去:“我没有不要他。”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去找他?”
“我已经没什么能为他做的了,找他做什么。”
声音很是平静,小皇帝却听出来一点自暴自弃的意思。
“非得为他做事才能找他吗?你就是找借口,其实你根本不想他,所以才不找他的,是不是?”
“你懂什么。”沈言川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悦,然后自言自语道,“我得克制住。”
“克制住什么?”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心就不会乱,不会做错事。”
“什么事算是错事?”
“让他面临危险的局面,就是错事。”
危险的局面,沈言川早就说过,小皇帝也没有忘记:“若是以他的能力,可以摆平那些事呢?”
“那也不行。”沈言川毫不犹豫地摇头,“我可以为他除掉所有的危险,但是生孩子的危险,我不行……”
“生孩子虽然有风险,但也没那么险,请个好点儿的稳婆,前后好好调理一番也就是了嘛……”
“哪里那么简单……”沈言川哼了一声,“我听说我娘生我那一回差点儿死了,后来生完妹妹,站得稍久一些,腰就酸疼……”
小皇帝俯身吻了吻沈言川冰凉柔软的嘴唇,又贴了贴他微微泛红的面颊:“那你替他想这些,究竟是喜欢他,还是忠于作为皇上的他?”
“有区别吗?”
“那换个问法。你究竟是喜欢唐棣,还是那个被你一手塑造出来的帝王?”这一回,沈言川沉默了。
小皇帝很想把他的眼罩摘了,去看他的眼睛——虽然在那双凤眼中,他并未读出过几回沈言川真正的心意,但是他真的太想知道答案了。沈言川能够为他献出生命,能够呵护他如珍宝,这些忠于他的人都能做到,可他想要从沈言川那里获得的是更加偏心的爱。哪怕他不是那么好,哪怕他没有做到沈言川预期的程度,沈言川也会守在他身边。
他想做沈言川心里最特别的,想到了就会笑,会觉得开心的那个人,而不是一个需要他随时随地做出牺牲的、需要他敬之如神的王。
他宁愿沈言川像先前那样对待他,无视他帝王的身份,嘲笑他这里不行,那里不好……而不是谨小慎微地说着太后交待的话。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眼罩的那一刹那,沈言川含糊着开了口。
“我……不知道。”
小皇帝的手指抽搐了一下。
“我只知道,一想到他的样子我就会嗯……”沈言川突然大舌头起来,“就……疼……”
“什么?”小皇帝听不清,把耳朵附过去,火热的气流带着酒味儿喷到他的侧脸上——沈言川竟然醉了,后知后觉地醉了。
哎,真是的,问了半天,就得了这么个不清不楚的答案。
小皇帝坐起来,想要找个毯子来给他盖,………
“唔……”沈言川口中浅浅应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说的话。
“那好。”小皇帝麻利地脱下了自己的龙袍,解开了他的宫装,………
……
醉了的人没有太多力气去忍着什么,这个小皇帝是知道的,可是总这样,他今夜就捞不着痛快了,而且未必能如愿以偿地怀上。
……
“棣儿……”他喘息着喊着心爱之人。
“棣儿在这里。”小皇帝投入他的怀抱,肉嘟嘟的唇蹭着他的脸颊和脖子,“朕该叫你什么?言言?川川?训哥哥?”
火苗一场又一场地从沈言川心底燃烧起来,烧到了皮肤上,而小皇帝的体温偏凉,正让他感到舒适,他一只手抱抱不够,右手握成拳狠命一拽,直接将绳子拽断了——当然,也是小福子怕大粗麻绳捆久了伤人,换成了没那么结实的细绳。
这回两只手腾出来,沈言川也坐起来了,……
“对,就是……这样……”小皇帝紧紧抱住他,故意用话激他逗他,“……否则朕就去宠幸别人了,跟别人生孩子,生他十个八个的……”
“不准……”沈言川将人牢牢钳制在自己怀里,嘴里喃喃道,“你敢再去后宫过夜……”
在酒力和药力的混合作用下,沈言川混乱地不辨虚实,一切只遵从本心,没了克制,而这正是小皇帝想要的实话和动作。“你……只有我能看……不能给别人看……”
……
等到两个人全都放松下来,小皇帝将手伸到后头一摸,将沈言川的眼罩给摘了。
眼罩一落,沈言川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身下人,皮肤泛着细嫩的红,柔柔软软地趴着,身上一股子花露烧的花香酒香。
“沈言川,让朕转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