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季延同样一拱手,“那该同样恭喜宋王爷才对,宋世侄在此番战役中同样表现不俗,现在已经是从三品的郎官了。”
“唉。”宋王爷摆摆手,“犬子驽钝,资质不佳,若没有季世侄的帮衬,恐怕现在还在做飞鹰走狗的白衣小王爷呢。哪有这么大的出息?所以,我要感谢季王爷和季世侄才是啊!”
“宋王爷严重了。”
“诶,对了,季世侄最近忙吗?我一直想要亲自去感谢他。”
“只怕他受不起啊。”
“诶,有什么受不起的?我那逆子若是有季世侄一般出色就好了。”
见宋王如此坚持,季延只好道,“他最近在忙铸造新城与收款的事,因此是有些忙。不过宋王你应该不久之后就能看到他了。”
“哦?”宋王稍微一想就知道季延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他是指季淮墨不久之后就会来向他们藩王收钱了。
他当即呵呵一笑,“倒把这茬给忘了,侄子这做的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我做叔叔的自然要支持他。不仅如此,我还要亲自将黄金送到府上。”
其他藩王见他如此表态,有的同样嘴角挂着笑,有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尤其是那代父前来述职的楚世子。他的病似乎更重了,站在那边都有些摇摇欲坠。同时,他又是一群人当中唯一的年轻人,因此就显得十分显眼。
没过多久就有人询问他是否身体不适。
他也没否认,只客气地说了声多谢叔叔们的关心,就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走到一旁的亭子里休息。
众王中有几个盯着他的背影摇头。
楚氏一门疯子,他们还是少打交道的好。
“对了,听说三公主这回又随丈夫回来了。”
“……”众人的头摇得更加厉害了,“这下京中有得热闹看了。”
也有人好心提醒,“季王,听闻世侄与这楚氏和三公主有隙,可要小心了。”
“是啊,这楚家人别的不会,阴人的法子倒是一套一套的。”
“对啊,要不然当初在比试场上也做不来暗箭伤人的事情。”
“诶,你们可知那楚家二子后来的下场如何?”
“听说从大理寺出来之后被人拖到小巷子里暴打,已经废了,如今还躺在床上。”
“废了?那楚家不是两个……”未竟之语是什么,他们都明白。
楚家已经成不了气候了。而四皇子失了这个助力,也不知道会怎样?
此时的藩王们,尚不知道,不久之后,会有巨大的恐惧笼罩在他们的心上,让他们无暇顾及他人。
藩王们又在那里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帝王才姗姗来迟。
安平帝这一上来就摆足了姿态,先直言自己身体不适因而起晚了,再问藩王是否怪罪。
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又情真意切,诸王们也只好按捺下心中不满,挨个向君王述起职来了。
第183章 述职
安平帝歪在龙椅上,兴致缺缺地听着他们的汇报,时不时将隐晦的目光投向左边队伍中站着的冀北王。
冀北王感受到了不友好的打量,心知这来自于上位者,他并不加以理睬,只是很低调地低头站立着,看着手中的笏板。
这时,述职已经进行到宋王那里了。
只听帝王懒懒开口,“宋王做得不错,以军士入田,的确能省去不少麻烦,也便于管理。”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有些人皆可从中听出一丝并不寻常的意味,尤其是“军士”二字,更是让人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陛下这是不满意了。
至于不满意什么,大概是“军士”了。
宋王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但他和冀北王一样,也对帝王的不满视而不见,只等着述完职之后,就立刻回封地去,连晚宴也不要参加了。他有一种预感,这次的晚宴,八成会出事。
“陛下谬赞了。微臣只不过是尽自己所能人尽其用罢了。如果陛下觉得此法甚好,可在全国范围内推行。”
“甚好甚好。”安平帝只单调地重复这两个字,并不予以评价。
他一挥袍袖,便有总管上前来,尖声叫道,“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楚王世子了,他颤颤巍巍地从队列中走出,“儿臣楚綦参见父皇。”
楚世子尚了三公主,自然是要叫安平帝一声父皇的。但是安平帝听到这个称呼,心里却并不怎么得劲。
原因无他,只因为楚世子的身子每况愈下,他担心自己的女儿年轻守寡所致,故而也就看这个驸马左右不顺眼,顿时也没了耐心。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快些讲,心里却在想着,楚明王半身不遂,楚綦身子不行,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而剩下的楚樾据说也被打成了废人,这楚家怕是不用朕动手,都会覆灭,只是委屈了朕的女儿,无端成为了牺牲品。
楚綦接收到了安平帝的意思,他果然没有讲很多,就大概陈述了楚国过去一年的田亩税赋情况,当然最后也绕不过去“兵”这一项。
说到最后,安平帝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他又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楚綦低下头,眼底划过一丝愤恨,随后退至一边,低声应“是”。
身为世子,如此没有风骨,也是让人叹为观止了。众人又想起当年在元帅选拔大会上,他们楚氏兄弟做的事情。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也听自家儿子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下来,顿时就觉得跟人家季世子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安平帝的不耐烦暗示下,诸郡王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这一场述职,终于纷纷长舒一口气,鱼贯而出。
“今日一事,诸位怎么看?”
“恐是陛下的敲打之举,我们需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