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嬷嬷一听,脸色煞白,连忙求饶:“奴婢老眼昏花,求王妃开恩……”
她亲眼见过不听话的下人被杖打,一杖见血,十杖皮开肉绽,杖三十,她还有命吗?
不一会儿就有王府家丁把她拖了下去,春嬷嬷一边被拖走一边哀嚎求饶。
解决了刁奴,王妃连忙扶起冉清谷,温和微笑:“毓儿,你记住,你是世子妃,别动不动的就跪下,成何体统?”
冉清谷点头:“毓儿记下了。”
他知道拿错了手帕这件事在王妃等人看来,是他不懂规矩。
哪有新婚妇人会不知第二日的礼仪规矩?
可是他赶了一个月的路,等了半宿世子,却被世子扔在闺房,早上也是单独一人给各房行礼,王爷王妃对他有愧,饶是知道他不懂规矩,也不会罚他,只会惩治春嬷嬷,将这件事掩盖过去……
桃子在殿外看到春嬷嬷涕泪横流被拖下去,就知道她家少爷出手了。
王妃安抚了冉清谷几句,朝着贴身嬷嬷使了个眼色。
贴身嬷嬷苏嬷嬷托着托盘上前。
王妃掀开金色绸缎布帛,布帛下摆放着一个精致镶嵌珍珠的沉香木盒子,她打开盒子,拿出一个红血玉玉镯。
她眉开眼笑说:“这是我的陪嫁之物,我膝下也就容与这一个孩子,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当见面礼吧,希望将来你能跟容与和和顺顺,多为我们成王府开枝散叶。”
说着,她贴心的将那枚红血玉玉镯戴在了冉清谷手上。
给冉清谷戴玉镯时,她一愣。
这手虽秀气,却跟寻常名门淑女不太一样。
手细长白皙,但骨节分明,无半点女儿家软绵无力。
她听说白国公宠妾灭妻,将发妻与嫡女赶到老宅子。
现在看来,这嫡女没少受苦。
冉清谷见王妃似乎看出来了,连忙行礼:“谢王妃。”
旁边有眼力见的丫鬟递上茶水,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将茶水递到成王面前:“王爷请喝茶。”
成王笑了笑接了过来:“好,难得你这么懂事。”
冉清谷又端起另外一杯茶递给王妃:“王妃请喝茶。”
王妃接过茶,开怀笑了:“我等这杯媳妇茶等了十七年了,现如今你已嫁给容与,该改口了。”
冉清谷连忙改口:“谢母亲。”
王妃满意端着茶水坐下:“好,很好,你放心,你既然嫁入成王府,我们定不会委屈了你,容与确实有点顽劣,等他回来,我会好好说说他的。”
冉清谷点头:“是。”
他走到刘侧妃面前,敬了一杯茶,侧妃笑了笑,给他准备了一些礼品回礼。
接着,他敬茶水给几个姨娘,几个姨娘站起来接过,接过之后回执了一些礼品给他,说了许多恭维他与王爷王妃的话。
在姨娘之后,是两个嫂子。
成王无女儿,只有四个儿子。
长子是成王死去的通房所生,跟随成王忙于军中要务,至今未娶。
二子与三子皆是刘侧妃所生,已经娶亲。
幼子既嫡子是王妃所生,其余姨娘均无子嗣。
这两个嫂子是刘侧妃的儿媳。
冉清谷倒了一杯茶微微福身递到二嫂子跟前,说:“二嫂喝茶。”
丰腴美艳女人掩唇笑:“别这么客气,有空来找嫂子玩,嫂子带你熟悉一下京都,听说弟妹没带多少嫁妆,城西那铺子又出新款式了,明儿就带弟妹去置办两件新衣裳,你那旧衣裳都扔了吧,自家人,别这么客气……”
这女人不过十八岁,说出的话,句句刻薄。
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冉清谷带来的嫁妆寒酸。
她不接茶,只顾着拉着冉清谷寒暄,冉清谷保持着福身的姿势半晌,腿已经酸了。
王妃脸色骤然难看,白毓是她的儿媳,当着众人的面让白毓下不来台,不是明着挑衅她吗?
尽管她跟刘侧妃明争暗斗了好多年,刘侧妃从没敢在台面上让她难堪,如今刘侧妃的儿媳却让她的儿媳难堪……
此刻当着王爷的面,她不好替白毓出头。
她倒是希望白毓争气点,至少别在侧室面前掉分。
冉清谷挑眉,半冷不淡嗤笑:“二嫂有所不知,白毓生母并不受待见,因此并未准备多少嫁妆,毓儿以为从来只有小门小户才计较嫁妆,母亲告诉我,像王府这样的皇亲贵族,是不会同我计较那么多的。”
二嫂苏喜挑眉:“那是!”
话一说完,就不对劲了。
白毓讽刺她来自小门小户才计较嫁妆。
她好歹是三公之一太傅嫡孙女,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讽刺过?就算讽刺也轮不到白毓这个来自北荒之地的野鸡……
她愤愤伸手接茶,谁知她刚碰到茶,冉清谷就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