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商容与放开冉清谷,大步朝着沉鱼阁外走去:“你最好别做出什么对王府不利的事情,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冉清谷看着那人大步迈出沉鱼阁的背影。
夕阳晚霞披了他一身。
那样红……
又那样决绝!
商容与走出门时,天边下起了小雨。
雨细密清透,铺面而来,濡湿了他的衣与发。
甲出为他打着伞,喊着:“世子。”
商容与在雨帘中朝着大理寺走去:“世子妃这件事谁也不要提起,包括对父王母妃,若是有其他人知道,仔细你全家的命。”
甲出面露疑惑,良久,他顺从的低下头:“是。”
他从小跟着商容与,对于商容与的命令,他从来都说是。
商容与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商容与走到大理寺时,天都黑了。
姚望一身血从刑狱后堂走出来,见到商容与,唏嘘一声:“怎么不在家里陪世子妃?竟然有空来大理寺坐坐?”
自从知道世子妃怀孕后,这人连到大理寺点个卯都不来,说是怕世子妃体虚,满月阁那几位会害了他的世子妃,他要防患于未然。
如果不是怕皇帝责怪,他怕是连早朝也不去。
商容与抬了抬下巴指着他满身血:“怎么回事儿?”
姚望:“后面有个重犯,无论用什么花招都不招,今儿还越狱了,刚审问他,不小心沾了一身血……我去吃口晚饭再去审问他,陆云深还等着我替换他呢,先不跟你说了……”
商容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吃饭,我去看看。”
姚望一把拉住商容与:“别了吧,你总不能沾染一身血回去吓到了世子妃,怀孕中的人最闻不得血腥味,也不禁吓。”
商容与冷着脸:“这事儿以后不许再提。”
姚望不解:“怎么了?吵架了?怀孕中的人脾气差情有可……”
见商容与脸色沉了又沉,姚望连忙做告饶的姿势:“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行吧,我去吃饭。”
商容与转而对甲出说:“回去告诉我父王,就说我这几天要在大理寺处理未处理完的事情,就先不回王府了。”
姚望本来转过走廊,听到这话,稀奇转过头来:“哪有什么事情让你处理?你不会真的跟世子妃吵架了吧?”
商容与冷冷瞥了他一眼。
姚望吞了吞口水:“兄弟劝你一句,别作的太过,不然以后有得你受的。”
商容与没理他,直接走向大理寺后堂。
陆云深见他进来了,欲要起身。
商容与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审问,自己则走到陪审的凳子坐着。
地上那被用刑的人浑身鲜血淋漓,头发上全是水珠,他痛苦在地上嚎叫着,他脚腕鞋子上被浓稠的鲜血染得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双腿不自觉地抖动着……
商容与看着他,眼前只有那一片血色。
陆云深敲响了惊堂木:“我劝你最好如实招了,不然我给你手筋也挑了。”
那人趴在地上痛苦不堪呻|吟着。
商容与突然发声了:“给他上药吧。”
陆云深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商容与再次冷冷说出两个字:“上药。”
陆云深指着地上那人,不确定问:“给他上药?”
大理寺用刑无数,这还是头一遭听说给人上药的。
此人是江洋大盗,手下命案三起,每一期都死伤五十多人,他入了大理寺还妄想着越狱,陆云深直接命人挑断那人的双脚筋脉,让他想逃也逃不掉……此刻江洋大盗痛不欲生,正是审问的好时机,商容与竟然说上药?
如果不是他了解商容与,他都怀疑这江洋大盗是不是商容与他家亲戚。
商容与再次点头:“恩,上药。”
接着,他说了一句让所有的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会疼。”
陆云深怔愣:“……”
谁被挑断双脚筋脉不疼的?不疼能叫酷刑吗?
容与到底怎么回事儿?之前大理寺将人活活刮了的都不见他有一丝怜悯,现在竟然可怜一个江洋大盗会疼?
难不成为了自己老婆与未出世的孩子行善积德?
要当爹的人真可怕。
陆云深挥挥手,让人给这江洋大盗上药包扎。
那江洋大盗疼得在地上哀嚎着,哭爹喊娘的,浑身不自觉地颤抖着,双腿更是抽得像羊癫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