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婆婆说着,还打开了手中的一个小布卷。
“这是我和萍花试着做的,改变经纬线能织出不一样的纹路,我们还染了色。”
“若是提前将棉纱染色,将不同的线掺在一起纺织,就能织出彩色的花纹!”
“矩子您再等几日,我们将这织机改一改,等织出彩色花纹布给你试试!”
宗门没有秘密,萍花刘通和秋婆婆造出纺织机的事,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坞堡。
大家开始还以为听错了,因为刘通在木工班实在不起眼,平时也没有人去关注过他。
可经此一役,刘通俨然成了矩子面前的红人,时不时就要去矩子的小院报道,据说矩子还让他研究用水推着织布机的图纸。
总之,刘通在宗门小火了一把,最发愁的人就成了张二柱,
张二柱喜欢萍花,这事全墨宗的人都知道,可就算张二柱每天定时定点去帮养猪场干活,也没见萍花对他多露一个笑脸。
这个脸上有胎记的少女,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并不因为张二柱的献殷勤而有丝毫的松动。
反倒是进了棉花小组以后,萍花和刘通迅速熟了起来。
因为要改造织布机,经常能看到二人凑在一起研究,萍花也会在养猪的间歇拉开刘通送来织机试用,然后再将试用感受和改进意见反馈给刘通。有了共同话题,萍花的话也多了起来,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小娘子,现在也会冲着刘通眉眼微弯了。
张二柱看着着急。
他以前从没把刘通这个弱鸡放在眼里,毕竟刘通所在的木工班本身就不如他的土木组,刘通在木工班的地位也比不上他张二柱。
论名号论能力论身板,哪一点他都是完胜!可偏偏他不会做纺织机,他做不出那么精细复杂的东西,也听不明白萍花挂在嘴边上的梭子和飞轮到底是个啥?
他曾经去问过木工班的师兄,对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那些东西都是女人家用的,哪有老爷们去研究这玩意的!
可是偏偏,就有个老爷们去研究了!
刘通不但研究,还成功做了出来,并且因此获得了奖励!
昨天矩子和三老商定,决定奖励造出织布机的三人小组,每人一间单独的房子!
消息一出,整个宗门都开了锅!
单独的房之啊!目前墨宗只有矩子才住了单独的房子!
当然,奖励的房子和矩子的套房不一样,实际上就是有单独房门的单间,和大家平时住的劏房差别不是特别明显。
可这是一种地位,一种殊荣!
萍花一个小娘子才来墨宗多久?!这就给自己挣得一间房子了!可见矩子对他们做的这玩意有多看重!
众人心中扎舌,各自回作坊寻寻觅觅,都想找点自己擅长的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也做点新东西出来,得个房子,
只是这样一来,张二柱的压力就更大了。
他没有单方,还是跟师兄弟住一间劏房,若是想成家还要搬回老房子去住。
可是现在,他看中的女人,人家自己就赚了一套房子,而跟他抢人的小弱鸡也有房子,他感觉十分受伤,心情消沉,一蹶不振。
不过没人关心张二柱的心情,今天是能换房子的织布机第一次亮相,没事的老少爷们都围过来看热闹。
除了他们,还有墨宗的婶子和小娘子们。
看着复杂的木质飞梭互相缠绕,洁白的棉花被纺成棉纱,织成棉线,最后又变成紧实的白布,女人都惊讶的睁大了眼。
她们是比男人更懂纺织的,一看这布就知道这是好东西。
轻软,紧实,柔韧。
一双双眼都盯着萍花的动作,心中暗自琢磨,恨不能自己能上去试一试。
“婆婆,这就是棉布吗?这布可真细乏啊!”
一位年轻的姑娘说道。
“可不,就是你们去籽的棉花织出来的。”
秋婆婆笑着说道。
“机器是萍花和刘通一起研究的。看到没?手脚配合好了就能自己织,连熟悉了还能更快。”
说到这里,秋婆婆轻叹了一口气。
“唉,我老婆子年纪大了,手点眼神都跟不上。若是我年轻时候能有这样一台机,我就能把孩子们拉扯大,小六也不用给别人家了。”
她的话,让在场的很多女人都低下了头。
适逢乱世,想养大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说一个女人自己养孩子,总有顾不到的时候。
若有一台这样的织机,她们哪怕日夜不休,至少也能给家中挣回一份贴补,孩子们也能吃饱穿暖。
想到这里,一众婶子娘子的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一位的年轻的寡妇扯了扯邱婆婆的衣袖。
“那我们……将来我们将来能有这样的织机吗?”
“能吧,”秋婆婆想了想,忍不住就把那日矩子所说又重复了一遍。
“矩子说了,咱们将来也是要开织布坊的,大家种棉花,收棉花,纺织,干了多少活给多少钱,每日定时上下工。”
“那可是好啊!”大娘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