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很快就分了出来,墨宗两胜一败。胜的两次都是直接砍断了对方的武器,而失败则是由于刀口同时碎裂,兵士靠肉搏分出了胜负。
总得来说,墨宗刀完胜!
“这……”
封二叔眼看过刀上的标记。
断的那把是墨宗提供的3号方案,造价低廉,桦树皮上也明明白白地写着:耐久度和韧性一般。
一分钱一分货,这道理在场几人都懂。
可为啥人家的一分货,就和薛家的一分货有天壤之别?
墨宗最便宜的刀,只要二十分之一的价格就能买到与恒寿坊同样品质,而这次还是薛义枭以联姻为名给雍西关打了个打折扣的结果。是墨宗太实在,还是薛家下手太黑?!
不管是哪种,总之这一次,薛家是彻底出局了。
已经出局的薛家人可不知道自己被竞争对手抢了大客户。
定安城最豪华客栈的天字号套房里,薛义枭正皱着眉听薛卉月说朱雀大街的事。
“你说……那人长得和陆时己一模一样?”
薛义枭缕着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
“确定没看错吗?”
薛七娘子摇了摇头,笃定的说道。
“没看错,我不会看错的。那两人的五官,有八九成的相似。”
她顿了顿,清丽的脸上满是疑惑。
“可我差仆妇去打探,听说那人是西海过来的大商人,和封大公子交情莫逆,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巧合?”
薛义枭看了这个侄女一眼,忽然嗤笑一声。
“怎么可能是巧合?那多半便是陆家的人了。”
“之前有谣传陆家这一代嫡孙是双生子,不过没人见过和陆时己相像的兄弟。说不定你见的这个便是了。”
“什么?”
听他这样说,薛七娘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双生子?南郡陆家?!这怎么可能?!”
“如何不可能?”
薛义枭摇头晃脑,一脸神秘。
“世家高门代代联姻,生出什么样的孩子没有?你又不是没见过!”
“岐江城是陆涛的地盘儿,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别人当然查不出来。”
“可是别忘了,十几年前陆家就有房头说双生子的传闻,那时候给陆涛用铁血手腕压了下去,现在坟头的草都不知道长了多少,谁还敢再提?!”
“天下哪有一模一样的人?你看到的和陆时己相像,又不是明面上的陆家子弟,那说明这双生子的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他说得轻松,薛七娘子却听得浑身发冷。
双生子,倾家灭族的祸端,是高姓大阀最忌讳的东西!
她的陆郎,竟然不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么?
那……那另外一个陆郎,又……又怎地去了西海?
一旁的薛辉瑭看出阿姊的心事,沉吟半响,试探着开口道。
“那若是真生了双子,会怎样?另外一个要杀掉吗?”
“也倒未必。”
薛义枭继续摇头晃脑。
“有些世族,家规里就不许杀戮子孙,会损害祖宗功德,是为大忌!”
“怀胎的时候便着意挑选,用汤药补强其中一个的身体,等生下来的时候便将两子分开,选强壮的那个好好培养,弱的那个坏了他的身体,也不叫他知晓自己的身世,远远地送出去。便是长大了也不能对正主取而代之。”
“你看看这陆家不就很聪明,把双子之一送到西海国行商。据说这西海国远隔万里,轻易不能折返中原,这孩子就算能在西海长大,也不过就成了一个商贾,与他那在云浮山学宫做榜首的兄弟,依然是云泥之别!”
“再者,说不得这西海国的商路也是陆家的!弃子为家族输送财富,正主光宗耀祖,这哪里是倾家灭族之祸?这叫物尽其用。”
他的这番话让薛氏姐弟恍然。
“原来竟然是这样,三叔若是不说我都还想不到!”
薛辉瑭嘴甜似蜜,红的薛义枭心情舒畅,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
“你们不懂就对了!这是只有世家嫡系才能知晓的秘密。不然你以为那些一等门阀如何能繁盛几百年?别看他们面上清贵,底子里的污糟也不知道有多少,都掩在那张光鲜的皮子下面哩!”
薛辉瑭连连点头。
“不过侄子有一事不明。”
“若说那人是陆家双子,岂不等于西海国商路就是陆家的东西,陆家合和封家有勾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