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看到过!是不是那个矮壮的红脸小子!我那天去朱雀大街就看到他和一个小娘子在一起说话,可亲热了!”
“小娘子?”
封恺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天我去坞堡吃红烧肉的事。”
封小弟脱口而出,然后颇为懊恼地解释道。
“我差点撞到那两人,那什么柱子还骂我来着。不过那小娘子可厉害了,好几个伙计都喜欢她,还有个当场就被我说哭了!”
“我本来是想和小非哥说的,结果在坞堡遇到大哥,小非哥又请我吃好吃的,我还咋说人家下属的坏话?好歹也是关系人家小娘子的名声……后来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无妨。”
封恺点头。
“专门培养的细作秧子,你看不出很正常。”
他转头看向梅大娘。
“可告知贵宗矩子了?”
梅大娘拼命点头。
“已经派人送信去了。”
“好。”
封恺起身。
“城门酉时便锁了,你们说酉时初刻还见到张二柱本人,那多半人还在城中。”
“不过也不排除细作有特殊本领,但应该也不能逃得太远,我这便安排人手去追。”
“大哥!我也去!”
封小弟一蹦三尺高,跳着脚地嚷嚷。
“让我去让我去!我见过那个女细作,看到人我一定认得出来!”
封恺被他吵得头痛,略一思索便答应了。
借着这个机会,锻炼一下十二郎也没什么不好,这小子日常也没什么正事,难得自告奋勇。雍西关附近都是封家的地盘,安全倒是不用太担心,小孩子小打小闹,也出不了大格。
着亲卫跟着封慷出城,封恺又传信给石沱坡和九凌湖的边军加强巡视,尤其要关注;来往墨宗的大小道路,防止有人偷袭或是渗入。
最近一直忙着外战,倒把定安城里的事懈怠了。
不过朱雀大街那边本来便似乎鱼龙混杂,因为和宁非的关系,封恺也不想过多安插人手在墨宗店铺周围盯着,免得被人误会另有企图。
可现在看,墨宗本身也很松懈,似乎没有应对细作的经验,找个时间还是要提醒一下非弟的。
封恺这边安排布置不提,这边的封小弟已经点齐人马,兴冲冲地跑出城门。
驻马在三岔路口,封小弟跑上小山坡,举目四望都是沉沉夜幕。
“十二郎。”
亲兵什长站在他身侧。
“咱们往那边追?”
说这话的时候,什长也没想太多。
十二郎是大都护的幼子,这次跟着出来多半只是长长见识,安全是第一位的,谁也没指望他能抓到细作。
但毕竟是主人,该问该是要问的。
封小弟摸了摸下巴,自顾自地嘀咕。
“东南西北都有我哥的人,不过他们都没见过细作,碰上了也未必认得出。”
“北面和西面都是胡人,胡人没那么多脑子养细作,多半还是中原那些劳什子的狗世家。”
“薛义枭以前就盯着墨宗,所以老大多半也是奔着阊洲或是恒寿的方向,他的人小爷追不上,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说罢,封小弟一指正南方。
“走那边!那边不是有沙岭河吗?我以前收猪额时候走岔过路,知道那边有片隐蔽的河滩
!那地方一般人都不知道,我哥的人肯定不会过去!”
“咱们就奔着水道追,万一贼人沿水道走,咱们就发达啦!”
什长皱眉。
十二郎这也太儿戏了!
南边的沙岭河,距离定安城几百里的脚程,这可不是明天早上能跑来的啊!
沿水道逃窜不是没可能,但如今汛期还没到,沙岭河奇水浅不易行船,哪有骑马来的便利?!
想到这里,什长的心里就有点犯嘀咕。但封家治军甚严,麾下将士都令行禁止,倒也没人反驳十二郎的意见。
于是封小弟带着一队亲兵星夜兼程,一路朝着沙岭河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