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里的六个人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盎然尿意。
他们放下手中的馒头和咸菜,缓慢地抬起头。
厉随目光冰冷,眼底透着阴森杀机。
麻一和麻二当场就昏了过去。
宋大虎和宋小虎稍微慢了一步,没有来得及晕,等他们反应过来,也想倒在地上装死的时候,厉随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宋小虎哆哆嗦嗦地回答,知知知道。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少说也审了几十次,但我们真的没有伤过祝公子啊,谁有那熊心豹子胆?
于是只能扯着嗓子喊冤:“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厉随又看向另外两个人。
五魁首一口咬死:“咱们兄弟两个也不知道。”
厉随道:“那我就剐了你们。”
宋小虎一听也晕了。
宋大虎赶紧在他身旁跟着躺平。
厉随抬手扬起一道掌风。
五魁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喷出一口鲜血。
六六六:“大哥!”
厉随道:“说。”
五魁首:“不是,不是我干的!”
“那是谁?”
“不知道。”
厉随又是一掌。
五魁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红色喷壶。
六六六:“是他干的!是他干的!”
五魁首:“不是我们!”
六六六:“对,是你一个人干的!”
五魁首:“?”
六六六扑向厉随的方向:“我都招!”
躺在地上的四个人勃然大怒,纷纷爬起来,这他娘的,原来真的是你们?
连累我们坐这么久的牢,先打一顿再说!
五魁首和六六六最后是被闻讯赶来的狱卒抢救下来的,已经基本被打成了猪头。
五魁首:“我五某人没有你这忘恩负义的兄弟!”
六六六:“我六某人也没有!”
狱卒:我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除非真的很好笑。
于是直到将人犯提往公堂的路上,还在时不时地“噗嗤”一下。
六六六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了五魁首,说他那天出门想干一票大的,结果中午果然满载而归,带了整整一大包银子,还说主人是个白衣公子,这可不就是祝公子?
五魁首怒骂,你放屁,我那天分明在山寨里睡了一整天!
地方官看了眼厉随,见他似乎并不打算开口,才又继续审问:“那一共抢夺了多少银子?”
六六六道:“足足有五十多两碎银,还有厚厚一摞银票,加起来少说也有两百两!”
厉随看着他:“再说一遍,一共抢了多少银子?”
六六六:“……两、两百多两。”
地方官提醒他:“根据祝府报上来的损失,银票足有十数万两之多,还有一些宝石,就更价值连城了。”
六六六倒吸一口冷气,当场就惊得说不出话。
这这这得是啥样的家庭条件啊,出门带十万两银票?
苍天可鉴,方才的二百两银票加五十两碎银,已经是他所能想象出的,大户人家公子出门最阔绰的行头了。
厉随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六六六还沉浸在十万两的不真实世界中,哭着招供:“我们真的没有抢过祝公子,刚刚都是我随口瞎编的,我怕自己也被活活打死。”
厉随:“……”
地方官头疼,刚刚在听到消息时,还真以为案情有了新进展,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二愣子。
他身为朝廷命官,是不怕厉随的,却对祝府心存忌惮。于是趁着这次机会又解释一回,柳城的民风向来严谨,因为来往的商队很多,所以官兵时常会去山里巡逻,方圆几十里连个贼都少有,更何况是山匪?最大也就是牢里这几个了,颠三倒四迷迷糊糊的,估摸从出道到被俘,一票生意都没做成过。
厉随离开府衙,并没有回祝府,而是去了宿云帮——是江南颇大的一个武林门派,最近刚好路过在柳城,他问掌门借了数百人连夜进山搜寻,对外只说江湖事,一搜就是整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