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兴许是容臻姿势僵硬,浑身也硬邦邦的,连带的楚骁也觉得不舒服,他微微动了动,似乎察觉到换了人,在睡梦中醒来,他睁开眼蹙着小眉头严肃认真看容臻,容臻明知道他如今无法视物,却依然有种被盯着看的感觉。
然后——
楚骁嘴一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容臻慌了,在尚且料峭的春日里生生急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哄?容臻试探着轻拍他后背安抚,谁料楚骁却哭的更大声,奶嬷嬷也急,小皇子多乖巧啊,大半天都没有哼唧一声,特别好带:“王爷您要不将小皇子给奴才抱着?”
“给!”容臻连忙将楚骁给了奶嬷嬷,惊魂甫定。
塌上半躺着的楚恒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
容臻伸手捏他脸,低低威胁:“小恒儿胆子肥了,敢看皇叔笑话了,嗯?”
楚恒乐不可支,刚刚容臻抱骁儿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他一想起来就乐。
不过到了晚上,楚恒就为白天的笑付出了代价。
他虽外表看起来似男子,可到底内里是个双儿,谁也不知道双儿生产后会不会……有奶。
楚恒其实午后时分就觉得胸前有些胀,衣料摩挲也觉得难受,可他忍了下来,生下骁儿他可以接受,但若是再产奶……楚恒恐怕真的会受不住。
可是他能瞒过外人,却瞒不过容臻,容臻在不小心碰到之后立刻察觉了不对。
“小恒儿可是这里胀?”容臻温柔问他。
楚恒这次是真的难过,委屈道:“皇叔,我是不是个怪物?”
容臻给他细细把脉,却觉得楚恒不会真的有,只是刚生产,身体不稳定,过几天就好了。
他这般跟楚恒说了,不过楚恒仍旧胀的难受,哼哼唧唧的。
容臻心疼他,低声道:“要不要我给你弄一弄?”
楚恒脸红成一片:“怎,怎么弄?”
“这样……”容臻埋下头去。
……
被容臻伺候一番之后,楚恒总算能睡个好觉,有容臻与整个太医院守着,楚恒身体恢复的极快。
张九筠只有一个嫡子,还未娶亲,自然也没有孙子抱,听闻小皇子诞生,很想见见,便递了牌子入宫,如愿见到了已经白白嫩嫩的楚骁。
“哎哟,皇子殿下长的可真好。”张九筠熟练抱着楚骁,心中一片慈爱,就是有些遗憾,不知道自家那个混小子,什么时候能娶妻生子。
他问楚恒道:“陛下身子如何了?”
楚恒倚着靠垫,笑道:“已经无大碍,这几日让摄政王监国,张相也费费心,协理朝政。”
楚骁说来也怪,十分好养活,最喜欢亲近的自然是楚恒,一靠近楚恒就咧开嘴笑,饿了困了的都会哼唧一声,晚上也不太闹腾,但唯独不能与容臻共处。
只要容臻一靠近,楚骁就咧嘴哭,看到父皇跟容臻在一起也哭,容臻忍了又忍,才没偷偷把他丢了。
如今躺在张九筠怀里,也在咧嘴笑,粉雕玉琢的,让人心都化了。
张九筠都不舍得撒手。
容臻在一旁冷冷瞧着,很想说,张相若是喜欢,可带回去养。
省得在这里讨人嫌。
楚国也有“洗三”的民俗,楚骁诞生第三日,楚恒宴请百官与皇室宗亲。
宗亲并无多少人,楚恒对他们也不亲近,父皇在位时,他们甚至还明里暗里的使绊子,楚恒一笔笔都记着呢。登基后,楚恒与宗亲也不亲近,之后收拢权柄,宗亲们全都老实下来,不敢作妖。
楚恒身体还未回复,自然不能出面,所以只能是容臻主持——总不能两个爹都不出面。
清晨起来,容臻就有些发愁,担忧一会儿洗三宴上这小东西不配合。
楚恒忍笑:“堂堂楚国战神,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竟也会怕自己儿子。”
“我且忍他一年。”容臻神情严肃,看着现在还安稳睡着的楚骁,伸手把他戳醒,不等楚骁哭,就道,“今日我们相互配合,不准刁难。”
楚骁:“……哇!”
奶嬷嬷连忙又是抱起来哄,偷偷埋怨地瞪了容臻一眼。
哪有这样当爹爹的。
楚恒笑的停不下来,只觉得自从骁儿出生,皇叔心性也变小了,比骁儿大不了多少。
嗯……顶多大一岁,不能再多了。
也幸好,洗三并不是容臻亲自给楚骁清洗,所以一切还算顺当,而楚骁远离容臻之后,也表现极佳,面对这大场面,也丝毫不怯场,躺的稳稳当当,一点没哭。
臣子们见到楚骁,也喜欢的很,纷纷称赞。
只有容臻一人清醒没被迷惑了,知道这小东西,都是装的。
洗三宴结束之后,楚国大军也即将班师回朝,如今月乌国国破,国主吕炆被活捉,其他边疆诸国也元气大伤,这正是楚国发展的好时机。
十日后,大军抵达京城,楚恒身体已经基本恢复,王医正也说不必非得跟小娘子一样坐月子,不过仍旧不可劳累。
大军回京的场面,楚恒不能不出面,容臻有心劝他,但也知道劝不住。
只能叫他多穿些衣服,免得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