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受长辈挟制不得已嫁我罢了€€€€不提她了”粱荥摸着他的脸:“我相信你,回去睡吧。”
徐小平脸上露出欣喜:“那不必走了?”
“走吧,日后我和小秋去拜访你们。”
徐小平变脸,甩开他的手:“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走,我这般求你,你还要拿乔!”
“不是你的错”粱荥再次如此说:“信流会照顾你,我放心了,日后收敛脾气,虽是男子相守,未必不得长相厮守。”
徐小平站起身,忽而怒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我走,是你将我找回来,你却要赶我!”
粱荥低头看他,抿唇不语。
徐小平忽而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抵着粱荥胸口咬牙道:“你一而三再而三辱我至此,真当我能容你。”
粱荥看着那把匕首,握着徐小平的手,向自己左胸递进半寸,没入皮肉,徐小平睁大眼睛,惊慌地要收回手,粱荥死死握着他的手腕。
粱荥突然轻声道:“对不起。”
徐小平看顺着刀刃流下的血液,颤着嘴唇道:“你在说什么?”
粱荥道:“幼时未照管好你,长大又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师兄答应照料你,你受难却是一个人熬过来,如今这般……终归不是你的错,是我们错了。”
徐小平歪着头看他。
粱荥带着匕首慢慢没入左胸:“不管林淼是如何掉下山崖,只要你离开我,便活得纯粹开心些,他们因我而死,若要纠责,便是怪我……”
我不知道怎么教你了,平平。
粱荥闷哼了一声。
徐小平终于拔出匕首,干咽了下,定定看着粱荥。
月色下脸濡凉。
粱荥道:“不要哭。”
徐小平扇了他一巴掌,握着带血的匕首踉跄跑出屋门。
徐小平坐在马车内,具信流自外上了马车。
粱荥面色微白,挑开车窗的帘子,道:“路上小心。”
徐小平转过脸,冷道:“我永远不会再来梁府。”
马车走了。
粱荥用死逼自己走。
徐小平是心死了全部,日后永不相见自是最好,粱荥如何与自己再无相关。
路至中途,徐小平捂着嘴,突道:“停车!我要吐。”
具信流要跟着他一起下车。
徐小平道:“不必了,我一会儿便上来。”
具信流看着他。
徐小平忍着作呕感道:“我不会走。”
他还指望借具信流之手杀了唐子宁。
徐小平走到路边蹲身吐了出来,山路间的马车过于摇晃,徐小平难过紧张时便易作呕,今日更是忍不住。
他吐完后拿水漱口,吐出一口水听得林木间€€€€的声音,他往深处走了几步。
车外传来什么摔在脆叶上的声音。
具信流下车来看,徐小平骂骂咧咧地从落叶堆里站起身。
具信流道:“怎么了?”
“想往里走几步,不想走空了。”
徐小平拍着衣服上的落叶走过来:“事事没顺心的!”
具信流将他头上的一片落叶取下来:“日后注意。”
徐小平跟着拍自己头发上的碎叶,道:“上车吧,外面太冷。”
具信流“嗯”了一声,转身上车,走了两步突然停下。
一把利剑,穿透左胸,低头见得带血的剑端。
“徐小平”将剑拔出来。
具信流软躺在地上,车夫摔下马车,向远处跑去。
“徐小平”将具信流翻过来,咧嘴一笑:“真的是毫不设防啊。”
具信流身体的温度随着血液流失渐渐变低,“徐小平”两指擦掉剑身上的血,抹在具信流的脸上,而后掐着他的脸叹道:“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
仅叹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那些仍未南飞的鸟儿在山林间飞过,鸣叫,在苍翠山林间掩映一条窄小马道,具信流躺在漫布的血涡里,苍白皮肤几乎透明,闭眼生息渐无。
徐小平往林间走进几步,不想被人自后敲晕,当他醒来时便已在三刀山时自己常住的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