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平面色苍白,喃喃道:“为什么……”
这间屋子承载的是屈辱和噩梦,是徐小平最不想记起的两年,李双霖却还把它重新搬到自己面前。
我要杀了他。
徐小平又是惧,又是恨,微弱地挣扎了一下。
“你算盘打的太精,不吃点苦不长教训,”李双霖按住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杀了唐申苑,再杀了李双霖’,对不对?”
徐小平仓惶摇头。
“睁眼,”李双霖语气含凉,带着深深地讽意,道:“别以为本王会像唐申苑一样蠢,你杀唐申苑的刀还是本王递的,想杀我,嗯?”
徐小平双颊被掐的生疼,费力道:“我,从未……想过杀您。”
“睁开眼睛。”李双霖再次呵道。
徐小平渐渐睁眼,入目是李双霖看不出喜怒的脸。
徐小平心内对他恨极,面上却挤出讨好的笑,道:“是您从唐申苑手里救下我,若没您,徐小平一辈子都出不了唐门那间屋子,我感恩还来不及,怎会害您呢?”
“哦,”李双霖恍然,片刻道:“月无牙呢,你心尖上每天念着的人,不怪我害他了?”
“月无牙……”徐小平眨了下眼睛,挤掉眼中一瞬间浮起的酸涩,道:“是唐申苑害他,与您何干。”
李双霖将手移到他的心口,道:“当真这么想?”
“是。”
李双霖笑:“当真对本王感恩?”
“您说呢?”徐小平将双手放到李双霖的腰间,讨好道:“唐门的金银珠宝,我可都用来回报您了。”
“那是献给朝廷,”李双霖松开手,从怀中抽出一段黑绸:“你既然感恩,本王今夜便央你一件事。”
徐小平任李双霖用黑绸覆上自己的眼睛,问道:“何事。”
“一个朋友,”李双霖将绸布两端系住,道:“你不必多做别的,只需睡一夜。”
徐小平心内突生不妙,按住李双霖的手道:“什么意思?”
李双霖抽出手,拇指在他唇瓣上戏狎般地碾着:“一个药人,还能帮本王做什么。”
徐小平浑身僵住,喃道:“我不可能……”
“好了,”李双霖将他推向大床,紧掐着他的胳膊道:“倘若本王能找到第二个药人,也不会将你送到他的床上。”
徐小平突然挣开他,往门口跑去。
李双霖把他拽回来,甩到床上。
床“吱呀”一声重响。
在床头悬着的红帐跟着被扯下来,堆在徐小平的身上。
李双霖自上而下看着徐小平挣扎着坐起,掏出帕子擦手,对四周道:“点香。”
未几,屋内散开奇异的熏香,徐小平又重新软倒回纱帐之中。
香炉口渐散着的白色烟雾在空中缠绕升腾,纱帐已被重新挂起。
四周点亮了灯,混合着红帐,一片赤色和昏黄交织。
徐小平堪堪保留着神智。
李双霖坐在窗前,闭眼假寐。
门外走近一人,玉冠冷面,宽袖金袍。
李双霖睁眼看他。
那人道:“便是纱帐里的人?”
开口像拨在泉水的剑,清冽冷淡。
与两年前对徐小平说“活下去”的那道嗓音别无二致。
玉清。
徐小平晃了下沉重的头,手臂微微抬起,想摘掉眼前的黑布。
一人拦住了他。
李双霖握住徐小平的手腕,抬眼紧盯着李若清的神色,在其间找些微的变化€€€€却没有找到,他松了一口气,道:“你若觉得不满,还可再换一个,只是需要等一段时日。”
“不必了,”李若清扫了眼床上的徐小平,用手指解开自己脖颈间的一粒扣子,道:“都是一样的。”
李双霖松开手,想为李若清摘下玉冠。
李若清别过脸,侧目淡看着他。
李双霖面色不变,坐回桌旁,道:“我在这里看着你。”
李若清冷了面目,蹙眉道:“出去。”
“你的内力若在中途失去控制,没人拦你,这药人便死了。”李双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徐徐饮下,垂眼道:“围着纱帐,我亦看不清楚。”
半晌,床又响起吱呀吱呀的声音,李双霖抬眼看帐中模糊的两道人影,面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