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未想过,今晚便能见到月无牙。徐小带着哭腔,又唤了一声:“教主!”
月无牙顺着他的头发,道:“现在回来了。”
徐小平抱着月无牙点头。
房屋已事先安置好,徐小平未等洗漱便已熟睡,他蜷缩在床上,劫后余生的相逢虽然平淡,但心却瞬间落于实处,正如倦鸟归林,曲流入海。
“我们比你们早到一日,”月无牙从盘里挑出肉夹到徐小平碗里,放下筷子对玉清道:“在常西官道上守了半日,心知不对,后见唐申苑他们返程,便知你们走了,猜你会来此处,就到这里候着你们。”
玉清“嗯”了一声,今日这顿只是给徐小平一人准备的,徐小平在月无牙身边听他们说了片刻,百无聊赖地端着碗走了。
荀木与徐小平擦肩而过,又走回去将徐小平手里的碗拿走,道:“我来收拾。”
他顿了一下,在徐小平耳旁轻声道:“一会儿我来找你。”
徐小平摸了摸鼻子,笑意几乎溢出眼睛,连忙点头。
玉清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向月无牙。
月无牙别开眼。
等徐小平彻底离开,荀木走到月无牙身侧,道:“具信流来了。”
月无牙“啧”了一声,道:“来做什么?”
“具湘不见了,”荀木道:“具信流来找她。”
月无牙道:“与他说,人不在我们这里,让他回去。”
道此,月无牙看着已站起身的玉清,道:“我为救徐小平分身乏术,那孕妇的确不在我们这里。”
“此事你应向徐小平解释,”玉清道:“我与你说过,具湘非我你能插手的事。”
月无牙懒声道:“罢,日后事,日后说。你此时若想见具信流,便速去速回,我们该走了。”
玉清看向他,月无牙皮笑肉不笑,一字一顿道:“速去速回。”
生怕玉清不回来似的。
玉清转身出门,具信流正站在庭院外,见是玉清出来,向他身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
玉清走近他,道:“徐小平不知你来。”
“猜到了。”
二人静默许久,玉清才开口道:“晋城如何。”
“父皇前日驾崩,”具信流道:“李双霖不日登基。”
玉清得知梁帝驾崩,面上神情依旧淡然,好似听的只是一个生人的死讯。
具信流亦然,他道:“李双霖自己选择了权力,此时不来,这一辈子就都难出晋城€€€€他放弃了。”
玉清道:“具湘在他那里。”
“是。”
玉清看着具信流,具信流道:“我只是想来看一眼他。”
两张相似的脸同样淡然,旁的人看过去,便觉得赏心悦目,躲在篱笆门后的张元唏嘘了一声,他身边的徐小平示意他小声。
张元道:“具湘是谁?”
徐小平思索片刻,想着他方才偷听的话,不耐道:“一个孕妇。”
张元推了把徐小平,惊道:“具信流笑了!”
“有什么稀奇的,”徐小平稳住身子,嘟囔道:“原来这也是个装傻的。”
张元拍了拍徐小平的肩膀道:“玉清回来了,我撤了。”
徐小平也跟着悄悄从门口挪开,却是又从另一侧翻出篱笆。
走进来的玉清看了眼发出动静的一侧,又看向门外,具信流已往远处走了。
徐小平从篱笆翻出后,小跑着追上具信流,具信流似知道他会追过来,听见脚步声便停下脚步,回首看向徐小平。
徐小平停在他身后,微喘道:“具湘是谁,在齐王府里长得像你的那个女子?”
具信流颔首道:“是。”
徐小平站直身子,将信将疑道:“当真有个孩子?当真是我的?”
“是。”具信流走近徐小平,慢慢环抱住他道:“等孩子出生,我带他来找你。”
徐小平干咽了下,呆呆道:“好。”
“徐小平,”玉清的声音突然自后出现:“该回去了。”
徐小平心虚地推开具信流,慢吞吞地走向玉清。
具信流突然拉过徐小平,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道:“孩子出生后我便来找你。”
旁边还有玉清,徐小平手忙脚乱地具信流怀里挣脱出来,慌乱答应道:“好,好。”
具信流松开手,道:“我看着你走。”
怎弄得这般缠绵悱恻,徐小平心里嘀咕,不敢看玉清的眼睛,跟着玉清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