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轻轻撩拨在澹台无离霜白莹润的耳根上,顿时将那雪白的肌肤激出一片诱人的淡粉来。
澹台无离浑身一颤,一只手猛地便按在了茶案上,竭力抵抗着那疯狂上涌的热潮,哑声道:“裴敛,你说过不会故意撩我的……你不能……”
最后两个字,那清润的嗓音明显便带了一丝微微颤,令人心尖都忍不住一跳。
裴敛得手,眸中暗暗浮现出一抹得逞的淡笑,正想慢慢开口辩驳,忽然,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澹台无离因为按住茶案的动作过大,广袖滑脱露出的那半截如冰雪般霜白的小臂——
原本该是毫无瑕疵的上好羊脂玉,可此刻在靠近手肘的地方却偏生多了几道细密暗红的伤痕,又暗暗向袖中延伸——也不知道里面还有藏了多少……
裴敛长眉一皱,狭长的眸中隐约显出一丝疑惑和心痛。
澹台无离是大乘,谁能这么伤他?
而且那些伤痕俨然不是新伤,过了这么久还未愈合,其中难受的滋味可想而知……
“师尊,是谁伤的你?”裴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嗓音中藏了几分多么浓稠的怨恨意味。
澹台无离原本还在竭力支撑,听到裴敛这句话,他微微一怔,一时间发热的脑中竟是有些转不过来。
过了许久,他茫然藏着水气的茶金色狭长眸中的光微微颤了颤,便摇摇头,轻声道:“师尊无碍。”
——师尊无碍。
这四个字让裴敛心头不由得又是一颤——他知道澹台无离此刻神智已有些混乱。
若是还清醒时候的澹台无离,绝不会对他这么自称。
可这短短四个字,又激发出了裴敛心中的那一丝淡淡的甜意,只是他看着此刻澹台无离的模样,原本心中那一丝甜意到了唇边,却又悄无声息地化为了苦涩。
澹台无离此刻浑身发烫,脑中都一片混乱,并没觉察到裴敛细微的情绪变化,但他仍是伸手,想要拂下那落到了肘旁的广袖。
可裴敛却在这时轻轻伸手,一点点攥住了那修长玲珑的手腕,轻声道:“师尊,我替你上药。”
话音刚落,裴敛便能感受到掌中细腻微凉的肌肤整个都绷紧了。
澹台无离霜睫颤颤,竭力稳住了喘息的欲望,终于略显出几分清明来,接着他便哑声道:“裴敛,放手……”
裴敛面无表情地慢慢攥紧了掌中那仿佛只要轻轻一折便能碎裂的皓腕,低声道:“师尊,敛儿只是想给你上药。”
澹台无离:……
那一双浸着水的茶金色瞳眸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清冷肃穆,此刻只剩下茫然和犹疑。
霜睫颤颤,露水欲坠,薄红的唇紧紧抿着,却又染上了一片淡淡的水色。
这样隐忍又动人的表情,实在是让裴敛恨不得立刻就掐着眼前人的腰,将其狠狠按在身下——
可最终裴敛还是没有这么做,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垂了眼,喉头微微蠕动了一下,没有再让自己去看那张让自己怦然欲动的脸庞,平静地低声道:“师尊,只是上药而已。”
澹台无离霜睫轻颤了一下,半晌,他哑声问:“只是……上药?”
裴敛语气笃定:“只是上药。”
澹台无离眼睫静静垂下:“好。”
裴敛的眼中骤然便涌出一丝柔软的光亮,但很快,他便敛去了这丝动人的光,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瓶伤药。
青瓷瓷瓶,浅碧色半透明如同凝脂般的药膏被修长的手指挑了出来。
这伤药的模样,同澹台无离先前给楚蔚上过的灵药一模一样,只是明显灵气更为浓郁,膏体也更为精纯。
澹台无离除了楚蔚,只收了两个不记名弟子,一个百里风檐,一个裴敛。
百里风檐继承了他独特的剑意,成了天下第一快剑。
裴敛幼年曾被澹台无离送去南疆蛊王处学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医毒蛊无不精通,后来澹台无离手中的药一大半都是裴敛配置的。
只可惜,裴敛心思并不单纯。
略带薄茧的冷白手指轻轻抚在那些霜白肌肤的暗红色伤痕上,和着那莹润的碧绿色脂膏,缓缓打圈……
清凉的药性蔓延至澹台无离伤口处,顿时缓解了里面这几日来隐约传来的痛楚。
澹台无离不是不想上药,只是他身上各处都有这些伤口,细密纷杂,要全部上药耗时过多,也容易被楚蔚发现。
裴敛现下的举动,倒是略略缓解了这几日他身上的不适感。
只是稍微清醒一点,澹台无离便想抽手离去——裴敛的手法……实在是过于暧昧了。
然而澹台无离刚一抽手,裴敛却反手一把攥紧了他的手腕,澹台无离重心一偏,径是直直朝前跌了过去。
一把便被裴敛抱了个满怀。
清冷中带着一丝甜美的幽淡香气顿时馥郁地萦绕在裴敛的鼻息间,他几乎要醉了……
可澹台无离瞳孔收缩,下意识便要狠狠拍出一掌,然而他掌风刚碰到裴敛的肩膀,却又硬生生克制住了。
睫毛轻颤,澹台无离猛地垂了眼。
他不能……
他这一掌,足够让裴敛粉身碎骨,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一旦没了裴敛,澹台无离再也找不到任何人能配出能往身怀龙气的楚蔚彻底忘情的忘情丹。
可裴敛却误解了。
这会他缓缓搂紧了那梦中搂过无数次的清瘦腰肢,一点点攥紧了澹台无离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哑声道:“师尊果然还是舍不得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