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柔顺的长发从楚蔚指尖滑过,楚蔚的目光悄然落在那澹台无离宽松衣领后修长白皙的后颈上,后颈处隐约有一块淡淡的红痕,看着这红痕,楚蔚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但很快,楚蔚便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将澹台无离扶稳坐好,自己则是有些难受地按着胸口,垂眸蹙眉忍痛。
澹台无离见状,不由得道:“你把伤口给我看看。”
楚蔚怔了一下,忽然睫毛颤了颤,眸中浮出一丝无奈的淡笑。
“你笑什么?”
楚蔚叹了口气,轻声道:“师尊让我在这马车上宽衣解带,也不怕旁人看到么?”
澹台无离:……
楚蔚看着澹台无离的表情,又淡淡笑了笑:“其实蔚儿无事,皮肉伤罢了,就是痛了些,别的无妨。”
“只是皮肉伤?”澹台无离不信。
楚蔚静静看了澹台无离片刻,忽然一手托腮,一手缓缓摊开,懒懒笑道:“若师尊一定就要现在看,那便看吧。”
澹台无离:……
随即,澹台无离不可避免地微微恼了,他这会别过眼去,冷声道:“你越发目无尊长了。”
楚蔚很是无辜:“不是师尊要看的么?”
澹台无离彻底哑然,不再接话,方才那心疼楚蔚的一点心思也在这会被楚蔚作得烟消云散了。
楚蔚这会收了手,坐回本来的位置,静静看了看澹台无离,心中反而默默松了口气。
还好,师尊没有强行要看,不然,又得让师尊担心了。
·
进了宫,便又换轿子,澹台无离本想自己下车,却不料楚蔚主动欠身,弯腰便抱住了他。
澹台无离:……
刚想发怒,楚蔚低沉磁性又带着一丝温热的嗓音便在耳畔响起。
“师尊,旁人都看着呢,昨夜你才大病,今日便生龙活虎,太容易露馅了。”
楚蔚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唇角轻轻碰到了澹台无离的耳廓。
澹台无离不动声色勉强避开,将头靠在楚蔚肩膀一侧,有些恼火地低声道:“那你快些。”
楚蔚勾唇淡笑:“好。”
说完,楚蔚又亲手替澹台无离罩上了一件雪绒披风,还仔仔细细给澹台无离盖上了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纤瘦霜白的下颌。
雪白的绒毛簇拥在澹台无离脸侧,虽然只露出一个下颌边缘,可那白瓷一般细腻的肌肤也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了。
两人下了马车,太监宫女们立刻跪下来道:“恭喜陛下帝后回宫!”
楚蔚微微一笑:“都下去吧,不用跟着了。”
他怀中的澹台无离却只觉得脸上发烧,巴不得那些人不要看清他的面目才好——虽然从前宫里并无人见过他现在这副模样。
楚蔚似乎是知道澹台无离的心思,让宫女太监们都退下之后,便径直抱着澹台无离回了永华宫。
夜色渐浓,各宫内的灯火也逐渐亮了起来,楚蔚抱着澹台无离回到永华宫,便命人传了热水,准备沐浴。
澹台无离听到楚蔚要在永华宫沐浴,不由得皱眉道:“汤泉宫现成的温泉,你为何不去?”
楚蔚怔了一下,微笑道:“只是简单沐浴而已,去汤泉宫过于折腾,还是节俭些好。”
澹台无离听了楚蔚这话,顿时就把先前责备楚蔚不敬的心思淡了,缓声道:“节俭是好事。”
楚蔚眸中显出一抹淡笑:“那师尊要沐浴吗?”
澹台无离没有多想:“嗯,顺便一起传了吧。”
楚蔚眉头微微一跳,眸中笑意愈发深了几分:“那就听师尊的。”
很快,便有太监抬着两个偌大的浴桶进来了,又迅速将一桶桶热水倒了进去。最后加入几样温和补气安神的灵草,那些太监便退了下去。
偌大的浴桶上雾气朦胧,灵草清淡的香气随着水的热度幽幽蒸发出来,嗅着便让人觉得肺腑清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楚蔚这会静静看了一眼一旁的澹台无离,便径直含笑起身开始宽衣。
澹台无离立刻皱眉别过眼,结果楚蔚却在他身后不远处低声道:“师尊也早些沐浴吧,当心水凉。”
澹台无离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到一旁的屏风后面去宽衣了。
可澹台无离在脱衣服的时候,总觉得透过屏风有一股莫名的视线静静看着他,如芒在背。
但等澹台无离回过头,却只看到楚蔚脱去了外袍,露出了里面修长完美的身姿。精实白皙的肌肉均匀覆盖在楚蔚的手臂和脊背上,剩下的一半被雪白的绷带缠上,中间微微渗血,露出几分战损的美感来。
澹台无离正想定睛看看楚蔚的伤势,楚蔚却偏偏在这时抬起头来,微笑道:“师尊看我做什么?”
澹台无离眉头皱了皱,倒也没有避讳:“你有伤还沐浴?”
楚蔚笑了:“用灵力把伤处隔开就好,若是不沐浴有味道了怎么办,师尊莫不是糊涂了?”
澹台无离无言以对。
半盏茶之后,楚蔚已经懒懒靠在了浴桶里,头顶白玉冠也取了下来,一头乌发散落在身后,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澹台无离过了片刻也出来了,他虚虚披了一件斗篷,赤足踏入浴桶中时方才把斗篷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