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红耳热,觉这场景万分羞,我哪敢现在露脸,我难得违抗天子之意,只伸了只手出来晃着。
圣上大笑几声,说:“算了!你连手都红成那样,更别说脸啦!”
我连忙又将手缩了进去。
屈尧不满道:“你少说两句!”
圣上挑衅道:“你不过来就不会听到我说话了!”
“谁知道你……你在这儿!”
“之成也在,你怎不说他!”
“定是你挑唆的!”
圣上哼了一声,转开话说:“这里往西有个汤池,归你啦!”
屈尧听了这话转身就走。
圣上在后面大喊:“你这小子!都不对我说声谢!”
他脚步顿了顿,喊道:“多谢大嫂!”
“你!”圣上气急败坏。
屈尧毫不畏惧圣上生气,仍是慢慢悠悠地走,我心里实在好奇,忍不住扒开一点棉被,悄悄朝后看去。
我见圣上抱臂作气恼模样,那人站在身旁眉眼带笑,拉了拉他,圣上又立马开心起来,稍稍偏身过去,用手褪下衣裳。
月色撩人,水汽氤氲,他衣物褪至腰间,胸前洁白无瑕的肌理皮肤与嫩红两点若隐若现,他一只手攀上那人脖子,又滑至胸膛,伸进透湿的里衣。
那人无奈笑笑,理了理圣上散乱耳发,然后轻轻吻了一下圣上鬓角,将他衣物又拉了起来,圣上撇了撇嘴,他又拉着圣上的手,走向假山后的波光粼粼。
眼前虽是竹烟波月,一片幽静,但我被这热烈的情意给闹红了脸。
我将头埋在棉被内。
我不仅看到了圣上龙体,还看到了他口中的腹上旧伤,一片狰狞暗色,肉红新肉和褐色伤疤整整爬满腰腹,我光是看着,便也能想出当初圣上是何等痛苦。
他怎还会与给了他坏药的人在一起呢?
是心中已坦然放下吗?
我可是听说屈恒的名声,冷漠无情,比起屈尧的不近人情,他更像是心狠手辣,他的名号是能放在边陲震慑的,可他像是对圣上极好,那般亲吻鬓角的温柔情意,也是缱绻深深……
屈尧快步走了一会,直到看不见那竹林汤池,他突然俯身,将脑袋伸进棉被,闷声笑道:“不知羞,刚刚我都一直低着头未看他们,你竟还偷看!”
我红了耳根,小声说:“我没看见什么……”
我踢了踢脚,示意他将我放下来,他很是怀疑地看我一眼,然后将我放下来,我披着棉被,脚刚沾地,一股刺痛便钻进穴口,腿也抖个不停。
他又马上将我抱了起来,但我实在好奇,又扯开棉被,说:“我只看到了圣上腹上的伤疤……”
他听了,马上说:“你可别在我大哥面前提。”
“为何?”
“一提他便又是唉声叹气,悔恨交加,闷闷不乐好几日。”
我心里稍稍惊讶,听这话,他知道他大哥给圣上不好的药?
还未等我想好要不要问他。
他倒自己全都抖了出来,小声道:“我给你说啊,你莫去问他们,大哥曾做过错事,萧常世中我一箭后,大哥给他的药,像是不好的药,所以那伤看来才如此吓人……”
他果然知道,圣上还说他不知道……
“大哥现在自是悔了,但以前可不是这样,我当萧常世好友,可大哥当时又不喜欢我与他往来,我夹在中间很是难受,便装作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撇嘴说,“后来关系好了,倒是我成了多余的,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也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
啊……这么委屈……这得夹在中间多少年啊。
原来以前就闷着不说,圣上还说他看不出来,哪是看不出来啊,明明是看破却藏着呢。
我暗戳戳地问:“那他们这样的……关系可是很久了?”
他嘁了一声,道:“才不是,大哥为人冷淡,又讨厌他,他却硬凑上去,后来怕是因一些不好事闹了龃龉,他又突然不来了,我大哥想与他修好,却总是顾忌他的态度,两人很是僵硬,他登基后,我大哥整整三年未回上京,他都一声不吭,不问我半句,等我大哥假死,他才在殿内整日哭哭啼啼……”
我回想起圣上在那段时日的样子,满脸憔悴,形销骨立,原是这样……
“你知道你大哥假死的事吗?”
他摇头,道:“我大哥不让我给他说。”
我脑中纷乱话语顷刻间就连成一条线……这就是圣上口中说的屈尧看过他笑话?
“屈将军远在边塞,也未寄一封信?”
“父亲断了大哥消息……”他垂眼,“就连当初大哥突然要去边疆,留下虎狼环饲的萧常世在皇位上难以自保,也是父亲逼他的……他回来后,从未提及过一句,我也是昨夜看了父亲的信才知道……”
他悄声说:“直到如今萧常世也以为大哥是与他赌气才断了来往,两人之间还是有个疙瘩的。”
他知道好多……我脸上茫然。
他又有些急地说:“你可别跟他说,我父亲是他年少之师,他对我父亲很是敬重,他要是晓得,定会伤心,让他们关系生了嫌隙,我大哥也会怪我的……”
“我不会说的,”我笑着说,“我今日知晓好多秘事,埋在心里便是。”
“往后我什么都说给你听,”他说着凑过来亲我,“你也将我埋在心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