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不久前察觉有异样后,他就叫人紧急撤走了他们轻岳教在昌州的据点,唯恐叫武林盟的那帮人趁机浑水摸鱼,搅乱浑水。
不过到了前面的城镇就好了。
他屁颠屁颠地将裴叙抱到了马车上,贴心地替他点上了暖炉,道:“你放心吧,太守府那边没有动静。”
裴叙裹紧衣服,没有搭理他。
段宁沉转念一想,杨乐秘密去嫖妓,肯定不会叫人察觉到他的身份。他义正言辞地道:“昨天那个……要脱你衣服的人就是你们的太守。他就是个大义凛然的伪君子……你经常见到他吗?”试图套话。
“偶尔。”
偶尔!那昨晚就不是第一次了。
段宁沉双目欲喷火,气得直哆嗦。光是脑子里将杨乐那丑陋的矮胖子和美人放在一起,他就觉得膈应得慌。更别说现实中他们还在床上……
他打住了心中的念头,省得自己忍不住去将杨乐给杀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裴叙的手,认真地说道:“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没人再能够强迫你。”
然后裴叙冷漠地将手给抽了回来。
在段宁沉眼里,他是因为在青楼经常被各种人那啥,所以对于别人的接触就很反感,心中的怜惜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他拍着胸膛保证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裴叙:“你打算一直和我说下去吗?”
段宁沉恍然,美人不想再提他那段不堪往事。他懂的!
“那我们就走了!”
他去外面充当车夫。
一下子从豪华马车到了简陋马车,这落差不是一点半点。但若能探寻这魔头内功的蹊跷,却也是值得的。
这马车自然不会有他之前马车的防震设计,在摇晃中,一夜未眠的他睡意也上来了,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
早上吃过药,段宁沉输入的内力也还有残留,他的病症还算是稳定。
正午时分,他们出了昌州城,段宁沉在外吹冷风赶车,心情却达到了空前的愉悦,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一边放声问道:“易叙,你要吃东西吗?”
半晌后,裴叙道:“有什么吃的?”
段宁沉将马车停到了一旁,将准备好的干粮拿了进去。
裴叙盯了那几块干巴巴的饼子几秒,选择继续睡觉,“我没胃口,你吃吧。”
“唉,你早上也只喝了点粥。这样不行的,身体会垮的……”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美人的身体好像本来就不好,赶忙改口,义正言辞道:“会饿坏肚子的。”
一想,凭美人的姿色在青楼想来也是上上乘,那边肯定锦衣玉食供着他。跟着自己,却只能啃饼子,的确是太委屈他了。
自己可是扬言要给他自由幸福生活的男人呢!
想着,他就收回了干粮,“我来时记得前面有条河,到了那里,我给你抓鱼吃!”以防万一,他也买了调味品。
裴叙有些意外。
到了他说的那条河,他果不其然停了马车,跑去河里抓鱼。
裴叙掀起了车帘,见他挽起了裤腿,踩在河水里摸鱼,心中略吃惊。这白痴就不冷吗?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段宁沉抬起了头,冲他露出了招牌傻笑。
是人做事都会有动机。这魔头是个断袖,看上了他,将他视为猎物,无非是用这种方式获取他的好感,然后好上床罢了。
视旁人为猎物的人,就必须要做好自己也是猎物的准备。
裴叙放下了车帘。
不一会儿,段宁沉抓了两条大鱼上来,熟练地将它们开肠破肚,然后串到木片上,升起了一团火烤。
他洗了洗手,将裴叙抱到了外面来,美其名曰让他透透气。
强行透气,实则受冻的裴叙很冷漠。
一边烤鱼,段宁沉突然开始感怀春秋,异想天开,“你说我们今生的仇人,会不会就是前世吃过的鱼呢?”
裴叙:“……”
“比如那李叶舟。”段宁沉提到这个名字就开始咬牙切齿,恨恨地道,“我前世一定是吃了他全家。”
裴叙凉凉地道:“你看那边的河水。”
段宁沉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恩恩,看到了,怎么了?你想喝水吗?”
“我建议你去河里洗洗脑子。”说是建议,听他那语气仿佛是在说“你赶紧去跳河自尽吧”。
段宁沉:“……”讨厌!
他突然满脸严肃地站起了身,裴叙微微一挑眉,然后就见他屁颠屁颠地跑去了河边,蹲下了身,猛地将脑袋栽到了河水里。
就连裴叙也惊呆了,“????”
段宁沉将脑袋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后抬了起来,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回到了裴叙身边,用亲切的口吻说:“我洗完脑子了。”
裴叙离他远了一点,“……”这人果然是神经病。
段宁沉这时候也感觉到寒意了,想打喷嚏,但忍住了。看到冰山美人总算是露出了不同的神情,他心中得意极了,拿衣服粗粗地擦了擦头发。
做完这些,再一低头,就发现他正烤的鱼糊了。
段宁沉:“……”噫!看来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