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彬没有将与段宁沉的比试放在心上,依旧在兢兢业业地办事。段宁沉不到正午就跑来了,聂彬恰好奉命出武林盟办事去了。
“出去了?该不会他也怕输给我了吧?”
段宁沉已经做好了热身运动,此时满头大汗,身上的单衣都已经被汗湿。他立志这次要一雪前耻。
裴叙道:“段教主先坐吧。他很快就会回。”
段宁沉热血上头,正是状态最佳的时候,哪能坐下败了自己的兴致,是以他回绝道:“不必了,我站着就好!”
裴叙没有说话,只是在喝茶。
段宁沉瞅了眼他,道:“你整天坐在这里喝茶写字,压根不像是武林中人,我也从来没见你习武,你武功是怎么练出来的?”
裴叙搁下了茶杯,淡道:“早些年的成果罢了。”
“你这么松懈练武,你现在的武功肯定没我好。等我打败了你的属下,我就来打败你!”
正在这时,聂彬一脸急色地进了门。
段宁沉见到他,当即眼睛一亮,道:“诶,你……”
他的话刚起,就被聂彬的声音给压了下去,“盟主,大事不好了!徐向磊大侠被人给当街杀害了。现在南街那边陷入了一片混乱。”
“徐向磊?这名字有点耳熟。”小声嘟囔着的是段宁沉。
裴叙皱了皱眉,站起了身。
出了这件事,段宁沉与聂彬之间的比试自然就没法如约进行。
裴叙他们赶到南街时,官府的人已经到了,并且将百姓疏散,把被害人的尸体给圈了起来。
站在外圈,仍可通过衙役间的空荡看到,尸体仰躺在地上,七窍出血,双目圆瞪,嘴巴大张着。
段宁沉看了眼,忽然一拍手,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他是谁了!那个最初传‘颂道玄录’的人!”
裴叙自然也没忘记,徐向磊之前还来找过他请罪,内疚于因自己私事而把江湖搅乱。不过,他是真心这么想的,还是单纯怕武林盟主迁怒他,那就不好说了。
死人,他见得再多不过了,自不会因这陌生人的死而感到伤怀。他关注的是杀徐向磊的人。
“凶手是洪长风吧?听说徐向磊把他家人都给弄死了。”段宁沉喟叹,“然后徐向磊的家人又向洪长风报仇。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说话的工夫,捕头朝他们走来。
“李盟主,别来无恙。”捕头客气拱手道。
“任捕头,别来无恙。”裴叙道,“谢大人近日可好?”
“知府大人安好,劳您挂心。”捕头又说道,“这次的受害者似乎是江湖人士。李盟主可知他的身份与底细?”
裴叙道:“他叫徐向磊,在江湖上小有名声。任捕头可有询问目击者?”
捕头点头,“听说他是行走在路上,突然暴毙身亡的。仵作正在验尸,判断其死因。”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揣着袖子的段宁沉身上,“方才,这位小兄弟似乎提到了疑似行凶者。”
段宁沉与官府的人接触不多,也就是半年前企图借用官府行事时,贿赂了一官员。他们沆瀣一气,段宁沉有对方的把柄,对方也不敢得罪了他,所以段宁沉行事说话都很随心,没有顾虑。
但现在面对一个正经的,一看就雷厉风行的官府衙役,他这个“朝廷钦犯”自然要尽量降低他的存在感,以避免麻烦。
他摆了摆手道:“我瞎说的,你别在意。”
捕头见他跟在裴叙身后,也只当他是裴叙的亲随,又见裴叙没说什么,便也不挂在心上。
“李盟主,那任某就继续执行公务了。您请自便。”
“恩,任捕头辛苦了。”
看捕头走开,段宁沉用手肘顶了顶裴叙,小声道:“喂,你是用什么办法和官府关系这么好的?这些官府不是最瞧不起我们江湖人吗?”
裴叙躲开了他,瞥了他一眼,淡道:“武林盟也负责蜀州城的治安。”说罢,他跃过了围线,走向了尸体。
段宁沉跟在了他的身边,嘴里嘟囔道:“明明我们轻岳教也维护隆宁的治安,为什么官府还对我们人人喊打呢?”他非常酸。
仵作在解剖尸体,那血淋淋的场景叫有些衙役转过了身,不敢看。捕头则是在勘察周围的蛛丝马迹。
过了一会儿,仵作站起了身,对不远处的捕头道:“大人,可以确定,死者乃是中毒而死。”
“中毒?”捕头走了过去,“砒霜?鹤顶红?”
仵作摇了摇头,“下官从未见过这种毒。死者的胃炸裂了开来,五脏均有轻重不一的损伤,血液呈淡淡的紫色。此毒应该在他体内潜伏了一段时间。”
捕头又问:“可以知道他是何时中的毒吗?”
仵作道:“下官无能。”
尸体被缝合好了以后,抬去了府衙,判案部分得交给知府来进行。一部分衙役在此清理现场,另一部分的衙役根据“徐向磊”的名字前往各大客栈,去找他住的地方。
裴叙与段宁沉回了武林盟。
待进入了主院后,裴叙瞥了眼身后优哉游哉,心情丝毫不受影响的段宁沉,问道:“昨日你找袁聆歌,结果如何?”
中毒而死。
袁聆歌的天煞宫素来以制毒而闻名天下。
第七十七章
“袁聆歌?”段宁沉道,“我把之前和荀葭的说辞,又给她说了一遍。还说我找了荀葭合作,但是我信不过荀葭,所以又来找了她。她主动说要我配合她对付荀葭,她可以帮我救人。”
裴叙淡道:“你确定他们俩不会暗中勾结,反算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