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段宁沉没有选择去追四皇子,而是坐在原地继续等。
又过了一阵,一富商打扮的矮胖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段宁沉一眼就认出对方是裴叙的手下,矮胖男子也认得他,打眼就认出了他。
“段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段宁沉料想多半四皇子见的人就是裴叙的这个手下,耸了耸肩,站起了身,“我随便走走。一起回府吗?”
“好。段公子请。”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定王府后,矮胖男子便去请见了裴叙。
此时,裴叙正在会见从蜀州来的武林盟下属。
矮胖男子在屋外等候,段宁沉直截了当地进了屋。
“……我会亲自给费掌教写信。还有,也是时候肃清一波盟内的风气了。名单上列举的人都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是!盟主。”
裴叙轻敲了几下桌面,道:“现在是掌门。”
对方连忙改口道:“是!掌门!”
“行了,去吧。”
待下属离去,裴叙的目光这才落到了段宁沉身上。
段宁沉一屁股坐上了书桌,笑嘻嘻地道:“李掌门,我回来了!”
裴叙扫了眼他衣摆上的血迹,“恩”了一声。
如今,真武宗的宗主方隆成为了新一届的武林盟主,刚上任一个月,便有十几名高手上门去挑战。
“李叶舟”正式成为过去。
段宁沉知道这届的武林盟主方隆也是裴叙的人,但听说方隆十战九胜一负,他蠢蠢欲动,也欲跑去与方隆切磋,不过眼下显然有更重要的事。
“小叙,荀葭说,缺月楼在一个月内将要进攻我轻岳教。”段宁沉道,“我打算回轻岳教一趟,进行部署。”
裴叙从袖中拿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令牌,递给了他,道:“用它可以调动定王府在各地的势力。我亦会从旁协助于你。”
“恩恩!好的!”段宁沉慎重地将令牌收好,又向裴叙提到了路上看见四皇子与青衣少年争端一事。
裴叙毫不意外道:“恩,我知道。”
“那青衣少年就是雍王世子吧?我看他手上有黑痣,他应该就是那个挑唆了月徒教入侵中原的人吧?”
“恩。”
“四皇子现在是听从小叙差遣了吗?”
裴叙道:“却也谈不上。他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说完,他同侍从说,叫那矮胖男子进来汇报。
矮胖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恭敬地呈给了裴叙,道:“这是四殿下交予属下的证据,有关雍王与以‘叛国罪’被处斩的元国公之间私下有往来。四殿下还恳请属下给主上带话,请主上看在雍王世子都是听父命令的份上,饶他一条命。”
段宁沉惊异地睁大眼睛,不住地望那本决定了雍王命运的册子。
裴叙淡道:“是否饶他的命,是由陛下来决定。”
“是,属下也是这么同四殿下说的。”
“将它交给郑沛,叫郑沛做一份拓本。”
“是。”
矮胖男子接回册子,恭敬地退了下去。
“唉,荀葭到死也不知道最初和他谈交易的其实是前太子的人,而不是雍王,杀死他父亲的也是前太子的人。”见裴叙起身,段宁沉也跳下了桌子,
裴叙凝望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他父亲不是前太子杀的,的确是意外死亡。”
“嘶€€€€那小叙还说……”段宁沉眨了眨眼,嘿嘿一笑道,“荀葭因为你这一句,恐怕要死不瞑目了。”
荀葭那番污言秽语,惹得段宁沉怒揍他十几拳,伤的是肉体。裴叙看似冷冷淡淡,不放在心上,却是暗搓搓用软刀子往人命门上捅。
若非如此,荀葭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招了供。
“我还从荀葭嘴中问到了更多有关缺月楼的情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裴叙迈出了书房,道:“雍王狡猾,定会防着荀葭这一手。他大抵早就换了各地的据点与负责人。”
段宁沉挠了挠头,跟在他身边,沮丧道:“难怪小叙打算直接杀了荀葭,不继续问了。”
裴叙沉默了片刻,又道:“时间有限,雍王的变动约莫也有限。你问到的情报应该也可做参考。如果可以的话,也将它交给郑沛,给我一份抄录。”
段宁沉心花怒放,喜滋滋地应道:“好!”他自然看得出来,这是裴叙为了让他显得不做白工,故意这般说的。
他也看出裴叙情绪并不高涨,尤其是方才提到“缺月楼进攻轻岳教”之时。雍王控制了缺月楼后,第一步就是攻打轻岳教,显然是因为段宁沉与裴叙之间的关系。
段宁沉是最了解裴叙性子的,他情绪低落,多半是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轻岳教。
两人进了主屋后,段宁沉拉住了裴叙的手腕,说道:“小叙不要不开心。等我料理了缺月楼后,便马上进京来找你。这事儿也算不上什么,每年针对我轻岳教的势力多了去了。也没有哪个能奈得了我们何。”
裴叙抬起眼眸,凝望着他,道:“我没事。”
段宁沉捧起他的脸,“那小叙笑一笑!”
分明该烦恼的是段宁沉,结果现在却成了段宁沉哄他。裴叙有些无奈,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后道:“本想同你说抱歉,却又想到你我间无需说这些。有困难,一起面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