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复礼点点头,“一切顺利的话,的确如此。”
司马煜嘀咕了一句,“啧啧,有些舍不得走,这大齐还是挺有意思的。”
周复礼心道,呵,你倒是觉得有意思,前些时间就他没有被困,可以到处乱逛,当然有意思了,要是也像他们一样,每天都被一群人跟着,没有半点隐私,而且一直只能在这殿里面活动,保证用不了几天就想逃跑。
司马煜有些犹犹豫豫地,明显应该不只是为了找他闲聊。
“那啥,我们马上要回大晋了,可我答应箫争那小孩子的要求还没有做到,我怎么也是大晋的陛下,总不能言而无信。”
孩子?明知道箫争还是个孩子,却每天和别人勾肩搭背的,估计就差称兄道弟了。
周复礼还真想错了,司马煜和箫争还真早就哥两好了。
“你答应箫争什么了?”周复礼有些皱眉,司马煜和箫争的确走得太近了,如果只是两个普通人,相互之间答成一些契约也没什么,但偏偏这两人身份都不一般,要是他们两私底下真达成了什么奇怪的契约……
周复礼估计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人张狂到了什么地步,国书都签了,玉玺都盖了,盖棺定论想要反对都来不及了,更别说口头的协议。
司马煜听周复礼询问,来了精神,答道,“也没什么,前不久我不是能自由行动,就是我答应了箫争一件小事情。”
小事情?
周复礼看向司马煜。
司马煜一咬牙,“……就是箫争想拜你当老师,我答应了。”
司马煜腰板一挺,周复礼是大晋的臣子,他是大晋的皇帝,得……得听他的。
但司马煜怎么觉得自己有些心虚,要是面对其他臣子,这种要求理所当然,不就是让收一个学生,但面对周复礼,总感觉有点摆不了皇帝的谱……
周复礼嘴角都抽了一下,所以司马煜的逍遥日子,还是用他去换来的啊。
要是说收一个学生也没什么,周复礼的学生可不少,至勤殿的那些官二代都是他的学生。
学生多了嘛,就不怎么值钱了。
但……
周复礼皱着眉,无论怎么说,他们为了离开大齐都是在利用箫争。
如果是以往,也不过是不同国家的陌生人而已,最多算萍水相逢。
就算挺喜欢箫争这孩子的,但至少为达目的利用他人的罪恶感不是那么强。
但要是变成了自己的学生就不一样了,怎么说利用自己的学生都说不过去。
司马煜见周复礼犹豫,说道,“箫争这娃不错啊,逗起来挺好玩,上课还认真,一看就是顶好的学生,收一个邻国的皇帝当学生,还特别有成就感。”
周复礼叹了一口气,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说道,“我考虑考虑。”
如果有了老师和学生这层关系的羁绊,他就不得不考虑一些其他问题,至少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利用箫争。
司马煜也没有离开,“你也睡不着?我才爬窗你就发现了,其实一想到马上要回大晋,我也睡不着。”
回大晋不好吗?肯定是好的。
但一但回到大晋,他就不得不面对太后和司马鹿鸣。
他们现在一致对外,看似相处得十分融洽,没有相互算计,没有勾心斗角,不用考虑对方的阴损招数。
但他也知道这仅仅是暂时的,一但回去,现在的盟友就会变成敌人,所以在这里发生的同舟共济的一切,都将永远隐藏在心底,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所以此时的和平共处就显得特别的难能可贵了。
而且,这次出来也让他看到了太后和司马鹿鸣的恐怖之处,也让他明白了,以前他的父皇为他挡住了多少风暴。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的父皇,在手段雷厉风行的太后和心思巧妙的司马鹿鸣面前,他根本不可能安然的度过三年。
现在的问题是,他的父皇已经仙去,一但回到大晋,就是他自己直面太后和司马鹿鸣了。
别说在大齐的同舟共济他不得不只字不提,还得加倍小心,提防对方,甚至不得不用一些互相伤害的手段。
大齐现在乱,等他们回到大晋,就该是他们大晋乱了,皇帝太后王爷大乱斗,权力的争夺从来都伴随着腥风血雨。
这也是司马煜睡不着的原因,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有心事闷在心里,所以干脆过来找周复礼了。
一是他答应过箫争,让周复礼当他的老师,现在他们都快离开了,怎么也得提上一提。
二是周复礼答应过他的父皇要站在他这边,对于没有任何人支持的他来说,怎么感觉都亲切了不少。
周复礼也有些感叹。
赵玄樱和司马鹿鸣成功让大齐和大魏出兵,逼得大辽人退走,解了大晋的三城之危。
对大晋来说,她两人立了盖世功勋,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能够阻止得了他们走上朝堂参与政事了。
再加上为了驱赶大辽人,兵权重新落入了赵玄武手上。
赵玄武忠于老皇帝,这是无可否认的,但现在老皇帝死了,赵玄武又会如何选择?怎么看赵玄武与太后和司马鹿鸣关系要近一些。
司马煜的处境并不乐观。
反正睡不着,两人干脆靠着窗子看起了星星。
“我们冬季去的大魏,现在天上的星星都明亮可见了,春分都过了,估计等我们回到大晋都夏至了吧,没想到我们在外面居然已经待了这么久了。”
周复礼也有些感慨,他也没有想到这次出来,居然花了这么多时间,也不知道他没在的时间,小板凳他们日子过得如何。
说起大魏,司马煜忍不住道,“我们明明去的大魏,结果在大魏根本没待上两天,反而在大齐停留了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