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日?”小管事惊疑不定。
华易的脸皮的厚度可见一斑,他方才闹了人家一家,是个不欢而散的局。
现下他淡定地又一路行至人家家里的马舍,宋府的仆从也没胆量去不敢拦着他。
他快速地扫了一眼马匹,随后直接牵了一匹通体雪白,膘肥体壮,看上去就跑得很快的马出来。
华易翻身上马,对着一脸错愕的小管事说道:“你在此处合算他们该给我们多少银钱,这匹马不错,价钱也从中扣除。”
小管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这简直是天大的任务啊,华易前脚把人惹了个遍,后脚就把自己留在这,这不就是任由宋府拿他泄愤么!
似乎是看出小管事心中所想,华易对着他一挑眉,“怕什么,你若是受了委屈,我给你撑腰!端了他们宋府,也不是多难的事。”
说完,不待小管事谢恩,华易马鞭一挥,扬尘而去。
宋檀相较于华易早些到了华府,青竹下了马车,方踏上青石铺就的大路,看着府中精妙的布局,不由得目不暇接、啧啧称奇,直说从未见过如此气派的庄园。
华府众人都被宋檀这突如其来的打道回府弄了个措手不及,文逸正修剪着宋檀院子里的一丛开得如火如荼的米兰花,听到门房接地次第的传来宋檀回来的消息,手一抖,一株米兰花被生生横茎折断。
文逸提着在阳光下闪耀着锋芒的大剪刀直奔宋檀而去。
青竹见他来势汹汹,一下子就拦到了宋檀面前,以为文逸是要找宋檀麻烦。
文逸一路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地错过青竹,偏头问宋檀:“夫人可是出事了!”
宋檀被他手里的大剪刀晃了眼,他疑惑的啊了一声。
文逸颇为忧心忡忡道:“不然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在宋檀的四周寻摸了一圈,没有看到华易的身影,便觉得此事更加离奇。
宋檀被他这副认真的惹笑,他走到青竹的面前,是个将青竹引荐给文逸的动作。
他只说:“这是青竹,我从前的贴身小厮,你办事周全,便给他在我的院子里寻个住处。”
文逸有些懵着,青竹收起那副以身作盾的架势,礼貌地颔首,同他问候。
文逸瞧着宋檀唇边带笑,温和地无甚异常。也心知自己不该多问,便按照宋檀的吩咐去安置青竹了。
宋檀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得端正。
他一个人回了房,坐在梨花木椅上,他面无表情地把脸笼在从茶水上泛起的清香扑鼻的白气里,平缓着呼吸,心里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过了一遍,不得不说,他是鲁莽了些。
方才华府的下人的每一张面孔他都看在眼里,除了文逸是真的在担心他,其余的人见他不合规矩回来得早,身边华易也不在,很难不认为他是在宋家惹了事端,受人厌弃夹着尾巴逃回来的。
有人面有轻蔑鄙薄之色,有人面有狐疑审视之色,宋檀皆可装作视而不见,都是小奴仆兴不起多大的风浪的,不必多给眼神。
只是€€€€
他真的很难确保华易到底会不会怪罪于他,他在青竹面前那般自信,不过是因为华易平时对他个人的纵容。
但他擅自主张以华府的名头闹了一番宋府,结结实实丢的可是整个华府的脸面。
有心者定会将此事投散风中,吹尽传遍京中的每一处角落,成为街头巷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宋檀认真的思索华易的脸皮到底是不是足够厚,能不能受住这种打击。
这个结论还没得出来,周公倒是先找上了门,没出息的宋檀渐渐地窝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这一睡,连外边起风落雨都未晓得。
不知过了多久,文逸携着一片濡湿的雨气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宋檀倏忽睁眼,被扰了清梦,眼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他面色不愉地正要训斥他,文逸却往他手中塞了些什么,打断了他的话语。
宋檀低头一看,是一把油纸伞。
文逸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他却眼睛亮亮的,有些激动的说道:“老爷只身一人骑马在回来的路上!夫人快去给老爷送伞!两位姨娘可都回来了!夫人可不能落后!”
这般急切,分明是在为了他好,宋檀盯着他因为被雨水打湿而变得深色的衣衫,还是将训斥之语咽下了。
“他到哪儿了?”
“€€望台的兄弟说是还有一炷香的功夫!”
宋檀点头,是应该迎一迎华易,做错事了,得学会卖乖。
他起身边披了件外衣边嘱咐文逸去换掉湿掉的衣裳,也叫他准备好华易的干衣裳,还有让小厨房煮驱寒的姜汤。
文逸接连应下,宋檀这才缓步走向绵密的雨幕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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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场好雨
乌云四合,雨势渐渐转大,闷雷在黑云滚动的天际炸开,明晃晃的闪电一闪而逝。
暴雨中有人穿着一袭白衣、执一柄四十八骨紫竹油纸伞,缓步而来,正是宋檀。
如文逸所说,那两个姨娘早就侯在了回廊下,依旧一粉一黄,惦着脚尖对敞开的府门翘首以盼着,俩人面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激动之色,许是觉得自己在此等候,凭借此等良苦心意,华易会多看她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