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二殿下身边这位侍卫,模样竟格外俊美。
那容貌,就是燕王后宫中的坤君加起来,也不如其万分之一。
冯太医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只是从二殿下今日的疑问来看,似乎并不希望他怀上子嗣。
哪怕一片忠心,却只不过是个玩物。
太可怜了。
冯太医想到这里,看向牧云归的眼神带上一丝同情。
他拍了拍牧云归的肩膀,叹道:“孩子,辛苦你了。”
牧云归:“?”
作者有话要说: 郁衍:生子文看多了是我的错吗???
€€€€€€€€
这个冯太医和暴君那本里的不是同一个人,懒得取名字,就当是巧合吧(理不直气也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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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出一月,四皇子遇害的真相便被查实。
是朝中通敌谋逆之徒,将其行踪泄露给西夏,这才导致四皇子在归国途中受到埋伏。
此案牵连朝臣无数,前后共有近千人入狱,数十处府邸被抄家。
四皇子尸骨无存,衣冠冢下葬那日,数十名有通敌嫌疑的大臣在城门被凌迟处死。
其余受牵连者,或斩首示众,或发配充军,或贬为奴籍。
此案至此尘埃落定。
而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证据牵扯到五皇子郁鸿。
“真是好手段啊……”郁衍放下手中的密函,叹了口气。
牧云归正在他身旁奉茶,听言停下动作:“主人在说五殿下么?”
“是啊。”郁衍将密函不紧不慢叠好,悠悠道,“换做是我,必定无法做到毫无破绽,我这些年真是小看他了。”
他又忽然想到件事:“先前让你去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牧云归摇摇头:“五殿下出生那年,宫中没有其他妃嫔有孕,或离奇身亡。”
郁衍沉默下来。
牧云归问:“主人是在怀疑五殿下的身世么?”
郁衍敛下目光,轻声道:“我只是有一种感觉……”
郁鸿没有出生在宫里。
他是早产儿,当初皇后怀胎九月,恰值燕国一年一度的祭礼。
皇后随燕王去祖庙祭拜,当夜便腹痛难忍,于翌日生下了五皇子郁鸿。
郁衍当时也在场,可他年纪太小,加之这些年皇后一直对郁鸿疼爱有加,他从没怀疑过郁鸿的身世。
可细想下来,当年的事情的确有不少巧合与疑点。
当初就连太医都确诊皇后无法生育,为何后来又怀上了?
怀孕那几个月,皇后的身体一直十分健康,为什么会早产,还偏偏是在祖庙时。
还有,在郁鸿出生后没多久,皇后寝宫的内侍全被换了一批,一个不留。
“再查查吧。”郁衍道,“当初皇后宫中的旧人,还有镇北公秦氏一脉,我记得也是郁鸿出生几年后才携家眷去了封地。”
牧云归:“是。”
郁衍揉了揉眉心,起身把密函丢进炭火盆里。
信纸很快烧作灰烬,郁衍道:“不过这事对我们并非没有益处,朝中这些天催促立储的人越来越多,父皇多半很快就会下旨。”
牧云归帮他添了些茶水:“朝中现在分做两方势力,支持主人的为多数。”
“那是因为,这次有不少支持大皇兄一派的大臣被卷进去了吧。”郁衍笑了笑,“这样说来,郁鸿还真是在帮我。”
郁衍低头品茶,牧云归又道:“还有件事,听闻大殿下昨日去了趟相国府。”
“意料之中。”郁衍并不惊讶,“相国统领百官,可在立储之事上却始终没有站队,大皇兄自然想争取他的支持。”
“那我们……”
“不用理会这个。”郁衍打断道,“不是说好今日休沐,不聊政事吗?”
牧云归:“……”
郁衍恍然:“哦,好像是我先提起的。”
牧云归没再多言,郁衍悄悄抬头打量他。
开春后郁衍一直很忙,忙着拉拢各方势力,忙着应对储君之争,也忙着调查郁鸿。他已经很久没有闲下来,与牧云归聊一聊。
可是该怎么聊呢?
郁衍与牧云归相识多年,自认已经足够了解他。
可近来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摸不透这人。
牧云归在床上待他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实在像极了一个优秀的情人。可下了床,这人继续扮演着侍卫的角色,举止态度克制有礼,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们只是主仆,没有其他。
……这就很让人难受了。
郁衍越想越气,啪的放下茶盏,打破了屋中的沉寂。
牧云归:“主人?”
郁衍气鼓鼓地往屋里走,吩咐:“换衣服,陪我出宫。”
.
马车停在最热闹的街市,牧云归先下车,回身想扶郁衍。
郁衍没让他扶,自顾自跳下马车。
也不等他,立即快步往前走。
牧云归:“?”
……他是哪里又惹小主人不开心了吗?
牧云归无奈地摇摇头,吩咐车夫先行回宫,这才追上去。
今日是城中集会,江都城里格外热闹。如今天色已暗,远处鲜红的灯笼将整座城池映得灯火通明。长街上,行人三五成群,道路两侧支起摊位,入耳皆是嬉笑声和叫卖声。
可惜郁衍心里藏着事,没什么心情逛街。
他对牧云归有好感。
郁衍觉得自己或许对感情有些迟钝,他甚至想不清这份好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他就是再迟钝,出了上次的事后,也能回过神来。
可只有他有好感有什么用?
……牧云归那个木头。
街上人来人往,吵吵闹闹,郁衍按了按眉心,被吵得有些头疼。
他其实不该现在想这些。
燕王立储在即,朝中那两方势力不分高下,郁鸿也不知是敌是友……他还有那么多事要谋划,偏偏在这里考虑那些情情爱爱!
哼,待本殿下登了帝位,后宫要多少美人有多少美人,比他好看的多得是,才不稀罕一块木头。
郁衍想到这里,心情稍微松快了些,回身准备叫上牧云归找个清净点的地方逛逛。
他回过头,牧云归将一串糖葫芦递到他面前。
糖葫芦粒粒饱满,包裹在外的糖衣晶莹剔透,看上去鲜甜可口。
牧云归低头注视着他,温声道:“属下不该惹主人不悦,是属下不对,主人别生气了。”
他眸光温和,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好看得有些犯规。
郁衍呆呆看着牧云归那张脸,脑袋发晕。
他刚才……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
片刻后,郁衍坐在酒楼的雅间内,耳根微微泛红。
木头也会勾人了,真烦。
郁衍愤愤地咬了口糖葫芦。
这家酒楼他们常来,牧云归熟练地点了几个郁衍喜欢的菜色,抬头询问郁衍。
郁衍咽下最后一粒糖葫芦,面无表情:“来一壶酒,最烈那种。”
牧云归皱了眉:“主……公子,出门在外,最好莫要饮酒。”
郁衍悠悠抬起眼皮,与他对视。
牧云归:“……”
牧云归偏头对店家:“一壶烈酒。”
郁衍这酒当然不是为他自己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