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有个不肖徒 第24章

“我是不是污蔑他言姑娘心里清楚。”元恪把她的佩剑扔她脚下,不在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你要杀杀便是,只是到时候他会伤心,只怕恨不得杀了你。”

言敏蹲身去捡,又想到他对元恪的那些好,刚碰到剑眼泪哗啦就落了下来,蹲在地上久久站不起身来。

元恪叹了口去,也跟着蹲下了身,“言姑娘,你把他还给我吧。我发誓,以后一定对他好,一定替你好好照顾他。言姑娘,算是我欠你的……你放了他,对我们都好。”

言敏无声抽噎了好久,终于趔趄着站起身往外跑去。元恪没起身,只是嘴角闪过一丝得逞的笑。

这山谷中的路和气候本就诡谲,雾气挡住了微弱的月光。言敏不顾眼前一片漆黑,只顾跌跌绊绊地往前跑,不知撞了几棵树,又绊了几块大石头。眼下又是一个趔趄狠狠地扑到了地上,膝盖和肘部撞得生疼,言敏心中的苦痛委屈无处宣泄,半扑在地上痛苦的悲号了几声。哭着哭着隐隐约约记起自己很小的时候好像也曾这样过,半夜独自一个人哭着跑出了家门,那次还是大师哥寻到了自己,哄着将自己带了回去;这次呢,他又会说些什么好听的哄骗自己……言敏哭得没了力气,就坐在地上细细的想自己那次是因为什么跟他闹脾气,想着想着言敏身子猛地一震!

骗子!他是个骗子……

言敏顿悟,心中气急,站起身便想往回走,因辨不清方位,正焦灼就看见面前模模糊糊地站了个身影。

“大师哥?”言敏试探着叫了一声,心飞速跳着,无比期待眼前的人能应一声。

却冷不丁听到了元恪桀桀的笑声,“言姑娘,迷路了吧?我送你出谷。”

言敏的心陡然落到了谷底,一种从未有过的惧怕升起。“我记起你来了……是你!我小时候见过你!我大师哥带你来我家里住过几日……我还记得我大师哥给了我们二人一人做了一只糯米兔子,你吃完了就夺了我的去,却污蔑我夺了你的……你从小就是个骗子!今晚上的那番话也是骗我的对不对?我大师哥哪里就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元恪咂咂嘴,“言姑娘好记性。但我不是骗子,因为当初段干先生信了我的话,那说谎话的就是言姑娘了。我还记得那时候言姑娘赌气跑出去躲了起来,他可是焦灼地找了你整整一夜啊。如今你婚前弃他而去,你说他又会伤心多久?啧啧,段干先生可真令人怜惜啊。”

言敏抓紧了佩剑,“谁说我要走了?!我现在就回去,将今晚上的事都告诉他,看他不杀了你!”

元恪摸了摸下巴,“言姑娘,我其实挺喜欢你这傻憨的性子的,有些像他……我真不忍心杀你。唉,但没办法呀,谁让你的好师哥比你还招人喜欢呢。”

虽知自己武功在他之上,但言敏还是压不住的心慌,后退两步拔出了剑,“想杀我?你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快说你到底想做什么,还有为什么要骗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元恪不说话,一步步向自己逼近,言敏只得拿剑向那黑影刺了去,却觉手腕一疼剑就势落了地,胸前也被拍了一掌,震断了筋骨,一口鲜血猛地喷出,紧接着脖子就被紧紧箍住了。脚尖已离了地,言敏憋得脸通红,直翻白眼,软软的掰掐在脖子上的手,却不能撼动分毫,只听到耳边狰狞的话语,“别说你了,连你的好师哥现在也未必是我的对手……言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你死了的,那样他会伤心一辈子。我只告诉他你瞧不上他,抛弃了他,那他便只会伤心一段时日。这样好不好?”

言敏大张着嘴气喘如丝,断断续续道:“你……做梦……”刚说完嘴鼻便被另一只铁钳似的手紧紧捂上了……

第21章

段干卓穿着喜服在床上卧了一会儿,等不来元恪回来就模模糊糊睡了过去,恍惚中看到言敏穿着嫁衣走了来,忙欢喜的奔过去,想拉她拜堂成亲。却见言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段干卓心中着急,呼喊着起身去追,跌下了床才冷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见元恪还不回来,段干卓越想越慌,也顾不得什么俗套了,便快步走到言敏房前。只见门轻阖着,透出来一缕灯光,在门外喊了两声不见人应,段干卓便推门进去。言敏的红嫁衣整整齐齐的叠着摆在床上,上面还放了一个信封和一张纸条。段干卓拿起信拆开看了一眼,只觉得天地晃动,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不知拿着那封信枯坐了多久,段干卓才清醒过来,记起她不认识出谷的路,自己该送送她。

原来这谷中地势极奇特,看起来是在山谷中实则是在三座峻山相环相连的一处半山腰,因这里地势平坦且四周都是群山环绕才让人有种位处山谷的错觉。段干卓带他们来这时正好是趁那条经过这三山的河水涨汛之际,借用河水直接把他们送上了这高处。如今河水已退去,唯一出谷的方式便是河水落下形成的万丈峭壁,非轻功高深的人不得出。

段干卓本以为言敏找不到那处出路,但在谷中遍寻了一圈也没找见她,直到天色大白才找到那处峭壁处。段干卓见附近有些脚印,心下凄凉,知道她已经跟着辰司杀走了,只是没想到她竟这么着急走,都不愿意再见自己一面。段干卓万念俱灰之际看着这悬崖想着跳下去也就一了百了了,恍恍惚惚往下瞧了一眼,却惊得清醒了几分。模模糊糊地见一人挂在崖壁斜出的一棵树上,距崖顶十丈远,人还在树枝上挣扎。段干卓认出那是元恪,大喊了两声让他别动,自己忙取了绳子费了半天功夫将他拉了上来。

俩人坐在崖顶上气喘吁吁,段干卓抹了把汗,笑道:“又来跳崖了啊?你怎么总是不同我说一声,同我说了我跟你一块跳嘛,咱俩也好有个伴不是。”

元恪好半天才喘上气,急着爬起身拉住段干卓道:“都什么时候了先生还说玩笑话!先生,快!言姑娘跟辰将军走了,你快去追她。”

段干卓慢悠悠地爬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土,“我知道了,她给我留了封信。说我现在就是个老色鬼了,她很厌恶我现在这般,她喜欢的还是江湖传说中的那个段干一剑……她也不想一辈子呆在这,瞒着我给小辰写了封信接她走了。哎,我就奇怪了,该跳崖殉情的是我,你跳的哪门子崖?”

“先生……对不住,是我领言姑娘来这的。”

段干卓低了头凑近了他的脸,元恪能感到他的鼻息和逼仄的目光,忙低了头一脸愧疚,“我去给她送饭时发现她不在,便出来寻她,看到她在后山乱走,就问她怎么了。她让我领她到我们进谷的地方,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我想先告诉先生一声言姑娘也不让,我只得凭着印象领她来了这,没想到辰将军就等在这里。我看辰将军要带她走便想拦着她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没拦住……他们两个使着轻功从这里下去了,我以为这个崖壁不深呢,就想慢慢爬下去追他们,但一晚上只爬了这么点,等天亮了一看,我就吓得不敢动了。对了,先生,这是辰将军让我交给你的,他有急事,不等见你便急着走了。”

段干卓接过一看,是辰司杀随身佩戴的一块玉€€,心中的疑虑彻底打消,哈哈一乐,“真不亏是我的好徒儿,就是随我,憨!”

“先生,”元恪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不去寻言姑娘吗?”

“她想走就算我寻到了也留不住啊,也好,小辰肯定安全地把她送回去了,她也不会再四处寻她的大师哥了。怪就只怪我自己太色急了点,早知道再装几日正人君子了,这下好了,到手的娘子又被我吓跑了。”段干卓指了指自己的胯下,恼恨地摇了摇头,“都怪这不争气的玩意儿。哼,且看你日后还有什么用!”

元恪看他的样子有些担忧,“先生,你若难受便哭一场吧。”

段干卓有些困惑地瞟了瞟他,“什么事也值得哭的?其实真论起来这件事也怪不上我,都怪那只死鸽子!言敏让我都杀了我留它干嘛,这不是给她留退路嘛!小笼包,走,今儿中午吃炖乳鸽!”说罢倒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走了。

元恪到底也没吃上炖乳鸽,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抱着酒坛子喝了一坛又一坛。元恪一拦他,段干卓就瞪着眼撸起袖子要跟他拼命,元恪只好由他去。段干卓平日里话多,喝醉了后倒安静,随便找个地儿一躺便呼呼的睡了过去,啥时候醒了再接着喝。故言敏不在的这十几日里,谷中听不到一句话。元恪知道他在一个地窖里藏了几十坛酒,再去看时只剩了两三坛了。这日,元恪耐心的等他喝完了最后一滴酒,半拉半抱地把他拖到了河边。

身子一沾水,段干卓清醒了几分,喷着呼呼的酒气搡了元恪一胳膊肘,“脱我衣服干嘛?!”

元恪抹了溅在脸上的水,“先生该洗澡了。”

“洗澡就洗澡嘛,你脱我衣服做什么?!”段干卓一歪脖子一斜眼,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

元恪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一脸温柔,“这身衣裳你还要穿到何时?段干卓,她不要你了,你不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吗?”

段干卓一听眨了眨红肿的眼,到底松了手,乖乖的任由元恪撕烂了身上已发臭的喜袍。

段干卓半闭着眼享受着胸前的揉搓,不知何时觉得一个又软又滑的东西在自己皮肤上划过,还以为是条大鱼呢,手一掐眼一睁却对了元恪满含媚意的眼角,手上抓的也是他湿漉漉的发丝。段干卓脑袋混混沌沌,以为自己刚刚是在做梦,就见元恪冲他邪邪的一笑,身子潜入了水中。

一股温热而带有讨好的侍弄从下体窜来,段干卓身子猛地一僵,探手下去果然在胯下摸到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段干卓原本十分的醉意一下子被吓跑了七八分,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该把他揪上来,然后狠狠地扇他几巴掌问他耍的哪门子的疯。可是不知是因为在水中还是因为被他侍弄的舒服,段干卓双手使不上劲,到最后还是元恪自己憋不住了才从水里冒了出来。那一瞬间,段干卓倒为没发泄出来的欲望感到稍稍失落。段干卓巴掌是举起来了,但没落下去,因为看着他随意一甩湿哒哒的发丝冲自己淡淡一笑,段干卓彻底晃了眼,又想起了再次见到这小子时的惊艳。心里暗叹,这小子长得比阿敏还好看。

“你做什么?”段干卓觉得此刻无比迷糊。

看着段干卓又惊又懵懂的眼神,元恪笑眯眯的一伸手准确的抓紧了他的命根,毫不廉耻地叼住了他一只耳垂,在他耳边低语道:“我想同先生欢好。”

段干卓使劲闭了闭眼又睁开,试探着在他胸部抓了一下,糊里糊涂地想:没错呀,小笼包是个男的。就道:“我觉得咱俩都是男的,没法欢好。”

“有法子。”元恪对着他的耳洞轻吹了一口气,手上也挑逗般的动了动,激得段干卓浑身的汗毛陡然立起。

不等他再进一步动作,段干卓死死纂住了元恪那只不安分的手,疼得元恪无奈松了手。

段干卓一把甩开他,大步摇摇晃晃地趟着水往岸边走去。本来照段干卓的性子会狠狠收拾他一番,但他现在实在是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这事实在太诡异了,同时又怕自己下手狠了直接弄死他。

元恪也不追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独自欢快地在水中游水,还冲他的背影笑道:“你今日不从我我一会儿就跳崖去,我不信你次次都救得了我。你记得,我是为了你殉情而死的。”

段干卓心道你跳就跳管关老子屁事?可腿还是不听使唤的停了下来,扭头瞅了他两眼,“你到底发什么疯?!”

元恪优缓地游到他身边,一只手紧紧攀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细细划过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段干卓从他眼中看出了满溢的执念,吓得打了一个冷战。

“先生,你知不知道我早就为你疯癫了?七年前你多次救我,而我却那样对你……你可知道,这七年来我日日在愧疚中度过,想你到底在何处,可曾遭什么罪……可是再见了你,不知怎么那愧疚便变成了爱慕,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脑袋里满满的都是你……你带我来这谷中,我心里十分欢喜,觉得活着也不错……可看你对言姑娘那般的好,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元恪说着贴上了他的身子,逼得他后退了一步,“其实那日我看出她要走的心思了,我故意让她走没喊你。她走了,这谷里就剩咱们两个了,你就是我的了,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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