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敏虽然生段干卓的气但还想着维护他,不想叫辰司杀知道那些事,就扭了头,“没有。不关他的事。”
“行了,别瞒我了,我都知道了。”辰司杀说着掰过她的脑袋来,“不就是他跟那恶贼交合被你发现了嘛,这有什么呀,我也遇见过。你也知道,咱师哥就那个德行,好色又没点定力,整个人没羞没臊,就算是大庭广众的做出那事来都不足为奇……”
言敏想不到他这般直白的说出来,羞得红了脸,忙打断他,“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不许污蔑大师哥!我什么都没看见!”
“哟,还不错,还知道维护他,那就好,说明你没真恼他。”
言敏撅着嘴不再搭腔了。
“你没见师哥刚才那样,吓得跟偷情被发现的寡妇似的,我刚见他那脸苍白的,真怕他羞得一个想不开做出什么来……”
言敏急了,想想自己对他说的那话是够伤人的,忙道:“他现在在哪?你怎么不看着他?!”
“没事没事,我嘱咐了馒头盯着他呢。不管他了,放心吧,死不了。说说你吧。”
言敏这才松了口气,低声嘟囔:“我有什么好说的。”
“说你现在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感情呢?你说说,你这么好一姑娘他还不要,是他蠢,他就是头一根筋的驴子,压根不知道啥叫回头。咱就别眼巴巴地等着他了吧。”
当初生怕耽误了言敏,段干卓一从疯癫中清醒过来便将话与她说清了,说自己心中的人一辈子都抹不去了,所以不会再娶妻。当时弄得言敏好一番伤心,几天不愿见人。
言敏一回想起来心中更是难过,“你管那么多呢!快出去,不想跟你说话。”
“我当然得管呀!”辰司杀一拍胸膛,“当初可是我做主把你许配给他的,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被他欺负了去。”
言敏突然想到了那回事,“噗嗤”一笑,推他,“还说呢,不都怨你,现在搞得我跟没人要似的。”
“嘿!谁敢这样说我妹子?我妹子美若天仙,多少好儿郎上赶着呢!”辰司杀凑她眼下,“你忘了前些日子咱们下山逛庙会,一个傻小子刚见你一眼就嚷嚷着要娶你了?”
言敏耳根子红了,想起了一下山就被一登徒浪子调戏的事来了,“说起来还来气!你那日怎么都不知道护着我?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调戏,还在一旁捂嘴笑!”
“那算什么调戏呀?人家不过就是想娶你嘛,我看他倒一脸真诚,看那相貌仪表还不错,功夫也可以,倒是你,上来就给人家打的屁滚尿流的……”
“快别说了,你到底还有事没事?没事就快出去。”
看她又要恼,辰司杀不敢再闹,正经道:“好好好,我不打趣你了。只问你一桩事,要是大师哥要跟那人好了,你会怎么着?”
言敏急了,“那我一定杀了那恶贼!”
辰司杀摇摇头。
“怎么?那恶贼该不该杀吗?他竟然还敢打大师哥的主意!”
“他该杀,但不能杀。”
“为什么?!”
“若他死了,师哥怕也活不下去了。”
言敏不作声了,低头恨恨地铰着袖口。
“好妹子,我再问你一句,你这么不愿意他俩在一块,是因为你是不想大师哥跟那人好,还是不想大师哥跟任何除你之外的人好?”
言敏一下子顿住了,“这……我没想过。”
“换个说法吧,假如说大师哥找了个旁的人,而不是那个大恶贼,而且大师哥找的那个人呀,特别好,对大师哥好,对我们也好,是个好妻子好嫂嫂,那你到时候还拦着吗?”
“那我为什么要拦着?”言敏脱口而出,一说完就愣住了。
辰司杀笑了出来,“瞧,你心里其实早就放下大师哥了,你不过是觉得那人不好,怕大师哥再吃他的亏才阻挠的。”
“谁说的?”言敏不愿意了,“我没放下他。”
辰司杀摇摇头,“你不过是对师哥崇拜多了,敬爱多了,再加上得不到才对他生了执念罢了。”
言敏撅了嘴,“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
“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现在觉得,你跟师哥真的不合适。你也知道,师哥性子安顿,胸无大志,一辈子没什么追求……而你呢,性子野,不爱安分,又爱出去闯荡,师哥将来真不一定招架得了你……”
“那我愿意为了他不出去,就在这陪着他。”言敏急得打断他。
“那又何苦呢?你自己想想,为他委屈自己一时还行,委屈一辈子真的值吗?愿意为他把自己的性子都给改了?当然,若你真的爱他,那便值,可是真的有那么爱吗?”
“我……”言敏又说不出来了。
辰司杀揉她的脑袋,“行了,别嘴犟了,你爱的不过是江湖传闻中人人敬畏的段干一剑,而不是唯唯诺诺、€€哩€€嗦、胆子又小的师哥。”
言敏半晌没言语,好一会儿才又不甘心道:“那那个恶贼就跟大师哥合适了吗?”
“我瞧着倒十分合适。”
“哪里合适了?!”言敏急得跺脚。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旁的不说,他们两个人都是极自私之人,凑一块也算十分登对。”
言敏又不乐意了,“那恶贼是自私,但师哥是顶好的人。”
“我没说他不好,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对那人也有所了解,他虽然恶,但从小到大受过的照拂少,怕是只有师哥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对他,对他不离不弃又是那样的一番心意,你说,他不抓住师哥还能抓住谁?他一旦抓住了定是不肯放手的。再说师哥,他身世也可怜,你可能不清楚,我也只是听师父说起过一遭。师哥从小无父无母,靠乞讨为生,被师父收留了来才不再受人欺负了。其实我想,师哥拿自己的真心对人好也与他幼时经历有关,他肯定是想拿自己的真心换旁人的真心的,这样说来他也是为了自己,你能说他不自私吗?而且师哥这样的情深之人一旦动了情,必是实实在在剖了自己的真心给他的,想要的也必是一个肯剖心还与他的深情之人。湛渊虽生性薄凉,但那是对旁人,对师哥,你想,他重伤之下还能来到这里……好妹子,我不是你,自然不清楚你的心思,可你扪心自问,若是师哥将这样一份情交于你,你真的还得了他吗?”
言敏抽抽鼻子沉默了,好半晌才道:“大师哥小时候那么可怜吗?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师哥自己也不想再提起,我也就装作不知道了。”
“嗯。”言敏跟着点点头,“那我以后也装作不知道,但我一定对大师哥更好,不再对他使性子了。”
辰司杀摸摸她的脑袋,“妹子,师哥他吃的苦太多了,他失踪的那几年你不清楚,可我清楚……你都难以想见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所以我也不忍心再逼迫他,人生这么短,剩下的就随他的意吧。”
言敏红了眼眶,震惊道:“你告诉我实话,他不是当和尚么……他……他那几年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