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继尧笑过了,才忽然想到,“天关那江南的提督,是你去联系的吧?”
孔覆一一愣,道,“是我。”
“好。那就还得麻烦你和我一起跑一趟了。”章继尧说,“上一次,帮月渚运米的可是有名的大商人顾成渊,听说那小吕王也成天供着他,传闻鬼面就听他一个人的,我看没这么简单。”章继尧道,“我要会会那顾成渊,是不是顾怀风的小杂种,我一眼便知。”
“是。都听太尉的。”孔覆一道。
入了四月份,月渚漫长的冬天终于可以算是过去了,风也没那么凉了,柳树抽芽,地面的积雪也开始融化了。
詹星若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红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在无争前面,无争觉得心里愧疚,难受得要命,就上去拉住詹星若的手,把自己的斗篷脱下了给詹星若盖上。
“太子不必了,等臣去了天关,自然就暖了。”
詹星若道,那声音让无争好像一下又回到了冬天。
“阿离,你这是什么话。千错万错都是我,你别冻坏了。”无争还是执意想要詹星若穿上。詹星若却不像往常一样,回过头对他抿嘴微微一笑,而是毫无反应。
詹星若呼了口气,停下脚步“算了,无争,我不想再和你做无谓的计较了。”詹星若道。
无争心里的大石头好像突然落地了,忍不住笑出来。
“阿离,我就知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不是感情。”詹星若干脆地否定道,“我去找了陈江,陈江身上的伤并不重,让他倒下的是心病。”
“心病?”无争不解。“什么意思?”
“你知道陈江和我说了什么吗?”
无争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说鬼面用的,是乘风候的枪法,就连不打他要害,故意放水的手法,都是一样的,转腕,抬肘,所有的细节都一样。”
“那这么说,鬼面一定就是顾成渊了。”
詹星若点点头,“要怪只能怪乘风候那一□□法太难学。会的人太少,任谁和他交过手,都一定会留下深刻印象。”
“原来如此,那我们直接去找顾情。等等不对,那我那天见的鬼面,就是顾情?”
詹星若点点头。
两人回到太子府,詹星若坐了下来,对无争道,“现在只差最后一步,我去天关,三天左右就到顾府,到时候你就再去求见鬼面,你看那鬼面还在不在。”
“我知道了。”无争点头。
“我那边,有什么变动,我会随时写信联系你。”詹星若道。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匆匆忙忙跑进来,还一脸笑容,“报太子,接亲的车已经到了。”
这侍卫当然不知道要被送出去的人是詹星若,还以为是哪个公主,无争的女人缘可是甚好,他这些妹妹,放着那么多王爷不要,偏偏就愿意找他这个大哥。
捂着侧目看了看穿着一身薄红的詹星若,也不知道詹星若哪弄来这么件衣服,又尴尬又心疼,脸上的颜色很难看。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侍卫还没察觉到,乐呵呵地退下了。
无争一走出门,差点被顾情气晕过去。
那红毯已经铺到他的门口了,他一跨出太子府,就踩在了红毯上。
“这,这成何体统!谁让你们进来的!”无争怒道。
来接亲的人是王叔领来的,王叔一脸笑容,低头行了个礼,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太子令牌,“太子殿下,这是我家老爷前段日子从太子那里借来的,老爷吩咐,这次用完,就还给太子。”王叔道。
无争拽过那令牌,一下想起,那天被顾成渊威胁,丢给他的,却忘了要回来,结果回头被顾成渊摆了一道又一道,颜面尽失,无争一气之下将令牌狠狠地摔在到了地上。
“什么狗屁老爷!”无争道,“就是个卑鄙小人!”
王叔倒没什么反应,还是面带微笑,顾府那些下人也是个个低着头,彬彬有礼,这么一显,无争好像异常地粗鲁。
“今天是老爷大喜的日子,还希望太子别动气。”
“他大喜,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想生气就生气。”无争恼羞成怒,大声道。
“老爷说了,这些年辛苦您照顾詹军师,为此特让小的准备了彩礼。”王叔道,拍了拍手,后面陆陆续续走上来好几个八抬大轿,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大汉抬着,一放到底下,还发出重重的一响。
“金银,财宝,布匹,美玉,佳酿,珍馐。应有尽有,还请太子殿下笑纳。”
无争这一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但是王叔毕竟是老人家,无争刚刚喊了两嗓子,虽说是冲着顾情,但终究是不礼貌,再生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詹星若听见外面吵闹的声音,便走出去看,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那通红的一片。
王叔看见了詹星若,向他行了个礼。
“老人家不必了。”詹星若道。
“詹军师,老奴特来请您回家。”王叔道。
詹星若垂下眼眸,没有应。
王叔回过身,从侍女那借来一个檀木的扁盒子,打开来,里面是叠好的红衣服。
“老爷说这一路折腾,怕凉了詹军师,特地为军师准备了衣裳。”
詹星若从王叔手里接过来,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换。”转身边进了屋,无争赶紧追进去。
“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