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普通爱人有什么不同?”顾情轻声问。
“谁跟你是,”詹星若推着顾情,话没说完就被顾情一把拉进怀里。
詹星若睁大眼睛,背上传来顾情的手温,小时候他很少得到拥抱,他的童年是在一堆不会说话的书中度过的。
顾情紧紧抱着他,那让人骨头发软的温柔立刻包围了他。
“军师,害羞就藏在我怀里。”顾情在他头发上轻轻吻了一下。
詹星若低下头,慢慢把脸靠在顾情的衣服上,手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放在了顾情的背上,两人之间的温度骤然上升,詹星若仿佛能听见顾情激动的心跳。
“谢谢你,军师。”顾情又道,“做梦一样。”他说着,声音竟有一点哽咽。
“行了。”詹星若微微皱眉,放在顾情背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人还是依偎在顾情怀里,想小鸟找到了一个合心意的窝一样。
詹星若的脸贴在顾情胸膛上,轻声道,“你怎么还有这个毛病,男子汉大丈夫,哪来这么多眼泪,收回去。”
“因为我太开心了。”顾情一手环着詹星若的腰,一手轻轻摸着他的脸。
“军师喜欢我吗?”
“不喜欢。”
詹星若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骗人。”
顾情笑了笑,詹星若起身要走,他就死死的拽着不放。
很久以前,顾情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忘了是谁和谁在打仗,忘了什么季节,忘了输了还是赢了。
只记得乘风侯匆匆的离开了家,没有带他,他现在大门口,怕乘风侯笑话他,就一直不说话,等乘风侯一走,就嚎啕大哭起来。
好几个仆人过来哄小侯爷,都哄不好。
后来还是把顾夫人哭出来了,顾夫人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问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顾情被问的一愣,转过头来眨巴着眼睛看着顾夫人。
“再问你个问题。”
顾夫人道。
小顾情点了点头。
“以头论牛,以匹论马,那你知不知道,以什么论天地间的距离?”
小顾情被母亲的问题问住,终于不再哭了,他摇了摇头。
“丈量天地间距离的,叫丈夫。”
“丈夫?”
“嗯。”顾夫人点头,“而且,天地之间只有一丈夫。所以大丈夫要顶天立地。明白了吗?你还要照顾替你爹爹照顾我,不可以哭。”
顾情抬手用袖子一把擦了鼻涕和眼泪,点了点头。
“我想照顾你,军师,照顾你一辈子,这就是我的夙愿。”顾情道。
“谁用你照顾。”詹星若微微起身,“抱够了没有,回去了。”詹星若嘴上虽这么说,心里的小锤子却一下又一下的敲着,顾情做得一手好菜,可是如果不发生那样的变故,他还是一个小侯爷,有哪个小侯爷会让自己的十指染上这阳春水。
詹星若想了想,自己好像没什么照顾人的本领,别说做饭了,甚至连两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他摇摇头,让自己摒弃那些让他心烦意乱的想法。本来是想套套顾情的话,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下去,好像弄巧成拙了。
“好。”顾情应着,也站起来,“过几天就要送军师回去了,你会再来吗?”
“不来。”詹星若斩钉截铁道,快步走在前面,顾情一笑,心领神会。
监狱中,几缕月光从栅栏间溜进来,无争在牢房里,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一圈又一圈的走,陈江则安静的坐着,闭目养神。
“陈将军,你的鹰都去了这些天了,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没送到?”无争问道。
陈江这才睁开眼睛,“不可能。”他道,“我带回来的苍鹰都是训练过的。”
无争点点头,训练过他信,毕竟被抓紧来的那天,陈江一吹哨子就把它吹来了,鹰腿上的小桶里有空白的纸。
“竟然是空白的?”无争问。
“当然,就是为了不时之需,才准备的。”陈江答道。
被抓紧来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告诉詹星若,陈江就叫了一只鹰过来,无争以为看到了希望,结果左右等不到回音。
“不知道阿离现在怎么样了。”无争念叨着,心神不宁的踱步。
自入狱以来,无争还没吃过一口饭,陈江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鬼面显然无意刁难我们,就算鹰送不到,他也会告诉顾成渊。”陈江道,“太子还是先吃饭吧。保存好体力,其他的出去再说。”
无争显然听不进去陈江的话,因为是不放心詹星若,一个人跑出来找陈江的,所以现在宫里的人根本不知道太子去了哪。
天已经蒙蒙亮了,无争刚折腾的有点困意,就听见牢房的锁链桄榔作响,狱卒打开了门,递给无争一只被锁在笼子里的鹰,正是陈江放出去的那只。
陈江一下站起来,凑到无争跟前去。
无争把鹰腿上的纸拿出来,上面却是顾情的笔迹。
顾情道:委屈太子与陈将军了,情现在就还二位自由,另,军师这几日一切安好,勿念。
无争把纸条攥的快碎了,咬牙切齿道“这个顾成渊,简直是畜生!”他生气的大步走出去,想找鬼面理论,却发现鬼面的军队整整齐齐的站在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