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星若有些无奈,不知道顾情今天是怎么了,“我要是书都不能看,那不就是个废人了。哪那么严重,都是皮外伤。”詹星若音落,见顾情苦着脸看他,便心一软,“好了,不看了。”他放下书,窗外小雪飘飘,顾情一说话就一股白色哈气。
“别看外面了,这点热气全让你放出去了。”詹星若道,用手背贴了一下顾情的脸,让顾情感受一下自己冰凉的手指,没想到顾情的脸更凉,毕竟刚刚吹了那么久的风。
“军师穿的太薄了,都怪我没准备周全。”
顾情握住詹星若的手,另一边把帘子放下来“军师冷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凑过去,在詹星若额头上亲了一下。
“还好。”
车内的光线忽然昏暗下去,詹星若一侧头,靠在顾情肩上,“倒不冷,但是吹着风总感觉有点凉,冬天就应该窝起来。门窗都关好。”
顾情一笑,“哦?军师喜欢这么过冬?”
“嗯。”詹星若点点头,“火炉烧的旺点更好。”
“你很怕冷吗?”顾情问。
“有一点。”
“那正好。”他笑了笑,“我也怕冷,以后一起睡吧。”
“想什么呢。”詹星若一皱眉,用书打了一下顾情的膝盖。他抬头看了看顾情,发现顾情的眉心还是微微蹙着,没有完全舒展开,搂着他的手不安的上下摸着。
一路上詹星若都在想这个问题。
无争现在做了皇帝,又没有子嗣,太子府空着便给他住了,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顾情忽然提出来想带他回天关去,当时顾情正病着,生死未卜,詹星若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了。
现在看来乔三娘的药是真的,顾情不但伤痊愈的差不多了,以前的肺病都顺带着治好了。因为这件事还让飘摇闷闷不乐了很久,毕竟他那么努力都没去根的肺病,被乔三娘顺带着治了。
詹星若事后冷静下来考虑了很多,比如水土不服,吃不惯,睡不好,等等原因,想来想去一方面自己不想走那么远,一方面是也不太放心得下无争,新朝刚复,正是要整顿朝纲的时候,他这个节骨眼离开,对无争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顾情,我还是,不太放心的下。”走的前一天,詹星若面对已经整装待发来接他的顾情有些愧疚的轻声道。
“放心不下?放不下什么?”顾情坐到他身边去。
“现在正是要整顿吏治恢复朝政的时候,我要是走了,无争……”
“你被抓起来的时候他不也自己把皇位夺过来了。”顾情道,无争刚好这个时候想来送送詹星若,刚到门口就听见了顾情在说自己。
詹星若瞥见了无争,还没来得及告诉顾情,就听顾情笑着道,“你别看无争软柿子,软柿子捏用力了还会炸呢。他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顾情想了想,“他现在是个冻梨,硬的很黑的很。”
“啧,顾情。”詹星若忙伸手去捂住顾情的嘴,却被顾情猝不及防的亲了一下手掌心,顾情坏笑着抓住詹星若的手腕,脸凑了过去,刚要起什么邪念,就听见身后一声干咳。
他回过头去,无争铁青着脸看着他。
詹星若无奈的捂住脸。
“冻梨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顾情小声道。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詹星若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了你们俩。”无争摆摆手。詹星若赶紧跪下来,“臣参见皇上。”
“阿离免礼。”无争做了皇帝还是第一次被詹星若跪,十分不习惯,赶紧走上前去扶詹星若,却被顾情一手挡了下来。
“这事我来就行了。”他道。
“皇上来找臣,可有什么事?”詹星若改口的快,但无争还没习惯,他想了想,“也没什么,就是来送送你。”
“你是皇上,这种事不必亲自来。”詹星若道。
“我是想,你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就算我当了皇帝也得亲自来送送才好。”
无争辩解着,本以为能和詹星若深情道别,结果詹星若好像并不欢迎他亲自来。
“那就找个一品大员来送我。你亲自来成何体统。”詹星若道,无争一时语塞低下头,顾情在边上听的一笑,心里想着你这样凶皇上又成何体统呢。他出来和了和气氛,推着詹星若肩膀让他继续收拾行李,“皇帝不皇帝,无争还是无争,这么多年的朋友来送送你也没什么不可的。嗯?”顾情轻声道。
无争竟然有一瞬间错觉顾情是和他一条战线的。
詹星若叹了口气,转身对着无争,从衣服里拿出一盒胭脂。“你还记得这个吗?”
无争一愣,那是很久以前,两个人去天关的时候在街上买的。
“记得。”无争道。
“我一直都留着,无论你现在成了谁,你都是送我胭脂的那个无争,我对你是不会变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快的适应。”詹星若道。
无争点点头,“阿离,我明白,你永远是我,”无争还没说完,就被顾情忽然插一句话给打断了。
“好了,快收拾吧。冬至外面等半天了。”他道。
詹星若无奈的一笑,和无争道别完便上了车,车上顾情一直旁敲侧击的问着关于胭脂的事情。
“你这么在意这个?”詹星若问。
“当然。”顾情点头。
“顾老板,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詹星若看了看胭脂,又看了看顾情。
顾情吃了口憋,只得点头,“就这么一个破胭脂,你一直都留着?”
“怎么说话的。”詹星若没答。
“我送了军师那么多,军师可留一样了?”顾情又问。
詹星若想了想,顾情给他送的东西,别说留着,他看都没看过,全给下人分了。
“留着了。”詹星若还是面不改色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