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见洵追看到他的长相奋起一跃抓住洵追的马镫,拖住马的行进后抓起地上散落的竹笼欲往洵追身上套。
“嘶啦!”
洵追松开缰绳用手撑住马背飞起一脚,竹笼飞过来的同时叛军抓住他的衣袖,他整个人瞬间被大力扯过去,即将掉下马的同时洵追一剑割断被叛军抓着的袖口。
但就算他及时割断也未能使自己继续待在马上,叛军被挣开的同时他也跟着掉了下去。小巷狭窄且又是个陡坡,他不受控制地翻滚两圈一头撞在墙上。
这一撞撞得他天昏地转,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洵追强忍不适翻身坐起,好在没松开一直握在手中的剑。
“嘭!”
不远处冲天的火光面前勉强照亮小巷,叛军比洵追首先反应过来,他冲到洵追面前一拳砸到洵追肋骨处,洵追整个人被他砸飞至墙面。他先是感受到来自墙面的撞击带给他背部的钝击,紧接着胃酸翻滚肋骨像是被砍断一般,喉头立即涌上来一股暖流。
他四肢瞬间发麻,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叛军以体型优势右手卡着他的锁骨,锁骨处被挤压导致的窒息感让他几近晕过去。
“砰!”
这一圈直接朝着他的脸砸过来,拳头落下时洵追猛地用戴着袖箭的那只手对准此人的眼睛,手指狠狠勾动机关。
叛军反应迅速松开洵追整个人朝后让开,洵追也得以得到一丝喘气的机会。
他吐掉口中的血沫双腿不住打颤,“匈奴人。”
“废话少说!”叛军捡起脚边的石头朝洵追砸过来。
洵追双手持剑反复深呼吸,叛军来到他面前的下一刻右腿压低踹上其脚踝,紧接着一剑砍至小腿。与此同时他的背部被石块砸中,叛军被疼痛激怒,连续攻击洵追的背部以及肩头后颈。
“砰砰砰!”
“咳……咳咳咳咳。”洵追一咬舌尖强行使自己大脑保持清醒,抓住机会反手一剑刺入叛军腰窝。
“噗嗤!”
他头顶的攻击也在刺入的同时停止。
剑刃入皮肉,再拔出,再刺进去,洵追发疯般将这人腰窝捅地血肉模糊才软软顺着这人倒地的方向跪下。
他大口喘息,整个人脸上全是血,就连发梢都被鲜红纠缠着。
小巷重归寂静,只剩下火烧草木的噼里啪啦火花爆炸的声音。
洵追低着头浑身发抖,好一会才自嘲道。
学什么轻功。
无论学过的武功技巧有多华丽,招式有多丰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匈奴人体型比中原人庞大,他们是信奉力量的种族,最厉害的战士能够一拳砸死一头健壮的牛。
洵追狼狈地脱掉朝服,简单团成团塞在马鞍处捆绑着装物品的袋中。不能让人知道他来过这,也不能让人知道他杀了匈奴人。
崇王与匈奴人私下勾结这是崇王的事,两军交战死了人只要朝廷不追究匈奴那边一定不会首先出声,现在正是瘟疫的困难时期,一旦让匈奴人抓住皇帝杀人便有充分理由开战。
就算要算账也不能是现在,瘟疫让这么多人的家庭千疮百孔,朝廷也根本经受不住再一次的压力。
洵追仔细将袖箭的箭头收起来,并且把之前撕烂的袖口也都整理好。他没有再多的力气去迎战下一个朝自己袭击的叛军或者是匈奴人,可已经走到这,离城墙只有一步之遥,他还是想去看看。
去看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皇位是如何被自己的兄长嫉妒,他又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对待同是一个父亲所出的弟弟。
以庆城军的实力再加上禁军,神出鬼没的令羽营,无需多想此战必胜。跟崇王一起造反的官员子女也都在自己手上,还有后宫的那位太后娘娘。
八公主拉启烟花后令羽营的一支小队便会捉拿太后宫中所有宫人,洵追不许禁军办此事是害怕禁军中有人泄露提前让李崇收到消息。萧倜带人埋伏在崇王府,崇王若是想潜逃直接将其府中女眷抓至大牢。
他该想的都想到,就看李崇怎么做。
为了装得逼真,洵追甚至没有给自己身边安排人手。
如果李崇接到城内“皇帝出宫”的消息,一定会加大攻势,以他的性子必定会摊开手上的所有底牌。
洵追挣扎片刻还是选择去城门,那边有禁军,无论如何先抓几个禁军贴身护着自个。想看李崇狼狈,至少自己也该有命。
他骑着马飞快奔到城墙脚下,提剑从城墙左侧的台阶飞快往上跑。这里的叛军已经被禁军清理过,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台阶上堵住三四层,洵追需要踩着尸体上去。第一脚踩在还未凉透的尸体上时,脚底的柔软感令洵追忍不住干呕,他捂着唇连忙向上跑,没踩一脚都让他更想呕吐。
“轰!”
“轰!”
“轰!”
停歇许久的爆炸声重新响起,洵追一转身看到城外五米处又架上了装满弹丸的火药投射器。杀喊声混成一片,下令根本听不到,站在投射器最前头的人举着一把大旗,这个人奋力挥舞大旗,旗子降下的同时所有人解开捆绑着火药的绳子,无数装满火药的弹丸升天从洵追头顶的高空飞过落至城内。
火药爆炸时的轰鸣致使他出现短暂的耳鸣,同时城内未被燃烧的地方也迅速窜起一墙高的火苗。
城墙上的禁军早就换成适合守城作战的庆城军,将士均们扛着布包站在自己应守的城墙凹凸空挡前,他们解开绳子将布带中的东西全部倒下去,粉末看样子不像是火药,弥漫在空中的粉末呈现灰绿色。
洵追快步上前抓住倾倒完毕的庆城军,“这是什么!”
“是毒。”
身后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洵追正欲问毒从何来时猛地意识到这道声音属于谁,他一下子僵住不敢动弹。
投放完粉末的庆城军迅速从怀中拿出布子捂住口鼻,下一秒洵追的口鼻也被从身后伸前来拿着湿帕子的手捂住。
“唔!唔……”洵追下意识抓住这只手想要从自己脸颊上扯开。
“身经百战的战士都不敢停留,你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的身子能受得了吗?”
说罢男人用身体撞了下洵追的腰背,洵追被捂着嘴叫不出来疼得他眼泪瞬间流下来。
“唉。”男人将脸贴在洵追耳边,洵追的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的呼吸顷刻间崩塌,他耳边是男人的叹息,那叹息瞬间折腾地他憋屈地想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