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安平停在从楼梯口往右数的第三个房间门口,道。
他敲了敲门,里间传来一声“请进”后,方才推门而入。
“郎君,还请入住左侧三号床。”他指着左面的一张空床道。
江天从他身后走出来,就看屋子里左右两边各放了五张单人床。中间还放着三条长桌子。有两大三小一个家庭的人正坐在桌子旁,五岁大小的小孩子正在哭闹,妈妈模样的中年妇女正在教训他。另一个小孩儿年岁更大些,约摸八岁,正在吃东西。
“沈小郎君,又有新人来了?”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问道。
“是,杨大娘,这位是江天,是个书生,我就安排到你们这个房间了。”对着个老人,沈安平还是认真回了下。
“呀,书生?可了不得!”杨大娘连忙道,对着江天就要恭维。
“大娘好,小子打扰了。”江天上前一步,轻轻点头道。
“既如此,江郎君你就先暂时住在这儿,若第二日要续住,则每日午时把钱交到柜台处。当然也可一次□□清要借住天数的房钱。此外,江郎君,你需得自行寻找活计,以保证你有足够银钱。”沈安平叮嘱了一番就离开了房间。
江天和屋子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下。
古色古香的屋子,和活生生的古人,他真的是穿越了啊。
他这边还在梳理穿越前后发生的事情,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街霸
“嘭——”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顾五首当其冲地闯进来,环视左右,就看江天坐在床边闭眼假寐。
“大哥,就是这小子!”他狗腿地跑到房间外,恭敬道。
“哦?一个刚还俗的和尚?”一声嗤笑从房门外响起。
江天循声望去,一个穿着黑色素色长衣,面容粗犷的男人带领着八、九个小弟进入房间,顾五跟在他旁边,谄媚地说着什么。
他注意到,从这个男人进屋起,右边的那三个妇人面色都紧张了起来,紧紧抱着两个小孩子,缩在墙角。
“你又是谁?”眼看男人径直走向他,江天开口问道。
“你小子竟敢对大哥无礼?”顾五几乎是跳着脚舞着手大声道:“这位是赵坤,客栈人称坤哥!他可是我们这些人的衣食父母!”见江天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顾五骄傲道:“坤哥是两年前来到燕京城的,身无分文的他凭着智慧和双手在码头打拼出了一片天,现在已是码头货物清仓员了!并且,坤哥很是照顾我们客栈里的人,时常给我们介绍码头的活计,让我们能够赚足银钱!”
“哦,原来是包工头。”江天点头道。
“你!”顾五听不懂包工头的意思,但他就是看不惯江天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还有刚刚在楼梯上,他对着沈安平低声下气的样子,江天定是偷偷嘲笑了!他扬起手就要去打江天:“大哥,这小子说着不明不白的话定是在骂你!我替你教训他!”
“慢着。”赵坤出声制止道:“包工头?若赵某理解不差,这词应该是描述像我这等为别人介绍活计再从中抽取佣金的人?”
江天点头:“确实。”
“这词可有点意思。”赵坤笑道:“看来这位小郎君还是位读书人?不知赵某能否请小郎君到堂前一叙?”赵坤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当然。”江天自是一口答应,他倒要听听这个人要和他说什么。
赵坤颇有礼数地请江天走在前面,江天也不客气,长腿一迈,当真走在了他前头。
下了楼梯,走到距离最近的桌子旁站定,伸出手做了个请坐的动作:“赵郎君,请。”
“江郎君,请。”
两人坐定后,赵坤让顾五提了一壶酒来,他亲自给江天倒上一杯:“赵某今日行事莽撞,还望江郎君原谅则个。”
“为朋友两肋插刀嘛,理解理解。”江天笑,端起酒杯,放于鼻前轻嗅:“嗯~还蛮香,可惜我不胜酒力。”说完,他便放下酒杯,并没有喝。
赵坤见他如此,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口干了酒杯中的酒:“江郎君,赵某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想和你谈笔买卖。”他开门见山道。
“买卖?”江天问:“说来听听。”
“是这样,前日码头来了一艘行商的货船,那船上的主人是个附庸风雅的,好结交天下名士。江郎君读书人士,谈吐又如此不凡,定能入船主人的眼,因此,我想请江郎君随我一道去拜访那位船主人。”
“让我充当门面?不怕我给你搞砸了?”
“江郎君说笑了。”赵坤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银锭,放到桌上:“江郎君,这里是十两银子的定金,事成之后,我会另付十两,如何?”钱财动人心,江天一个落难的书生,还能放着钱不要?
“哟,银子呀!”那银子放到桌面上,江天都能看到顾五几人眼睛都直了。但他没动:“可是,抱歉,我刚刚已经答应沈郎君,这几天要帮他誊抄客栈的人员记录册了。”他把银锭推回到赵坤面前:“可惜呀,这银子终究与我无缘。对不住了,赵郎君。”别以为他没看到,这人在看到他之后,那变换的神色,准是在打坏主意。
“江郎君”赵坤刚一开口,江天挥着手就站起来。
“啊说曹操曹操到,沈郎君,可是来找我誊抄记录册了?”他几个大步跑向门口,热情地迎上正要进门的沈安平:“赵郎君,我已然答应了沈郎君,就不会做那背约之人,还请赵郎君另请高明。”他扯着沈安平的袖子一脸遗憾道。
赵坤看向沈安平,见他并未否认,只好拱手道:“江郎君既已有约,赵某也不便强求。告辞。”他说完,抓起银锭带着顾五几人往后院走去。
眼瞧着赵坤几人离开大堂,沈安平挣开江天的手,道:“你怎知我会配合你?”
“沈郎君心地好,自然不会旁观了。”江天其实是注意到沈安平在进门时,看到赵坤露出的嫌弃表情。若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做了。
“那赵坤就是一个地痞,两年前投靠了码头的一个水虎帮,靠着溜须拍马做了水虎帮的一个小喽啰,负责码头货物的清运。但他不要脸地赖着济安客栈,一住就是两年,说什么是为了就近安排人手。我呸!还不就是因为客栈房钱少,傻人多,这随便在外面找个人去码头搬运货物,不得要四五十文一天,他倒好,只给客栈的人二十文一天!”
沈安平越说越气:“还搞什么帮派!一个客栈被搞得乌烟瘴气!要不是看在他确实给客栈的人带了银钱的收入,我早就赶他了!”
嗯?
江天似乎嗅到了商机:“沈郎君,可否借厨房一用?”这几日因着大皇子要来燕京城的缘故,城里的人也都多了起来,看穿着打扮也多光鲜亮丽,并不差钱的样子。他若是在此时推出一种新的吃食,岂不是要赚翻了!
“江郎君可是饿了?可这时辰尚早,厨房或还未准备。”沈安平道。
“不不不。”江天摇头道:“沈郎君,我这里有个赚钱的法子,不知沈郎君可有兴趣?若做得好了,我敢打包票,客栈都可以增加好一笔收入,如何?”
“这等好事?”沈安平怀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