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山洞那次也是,你***坐我怀里,我就恨不得钻你身体里,占有你,弄哭你。”荆长安害羞可不常见,魏延祯越说越来劲儿:“今儿咱俩好好玩玩儿。”
荆长安脸红归脸红,倒是放得开:“你想怎么玩儿?”
“去了再说。”魏延祯没说那边特地让人准备了东西,卖了个关子,兴冲冲地就要带荆长安过去,然而刚走回大门,还未进去,就被人给叫住了。
两人循声看去,便看见他们的马车后头不知何时也停了一辆马车。车上的人下来,竟是稚气未脱的六皇子轩辕礼。
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找来这里,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挑了挑眉头。
轩辕礼是几个皇子中最小的,今年刚过十五,精致俊俏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此时穿着一身天水碧素雅锦衣,打眼一看,稚气的很,然而近看就会发现,他身上自有一股沉着稳重的气质,眼神深邃坚毅,便是很多年长的,都比不上他。
两人自打回京,一直没明面上与对方接触过,没想到竟是对方找上门来。
“臣见过六皇子!”魏延祯装出一脸震惊惶恐,忙拉着荆长安过去见礼:“不知殿下来这里是?”
“我是来寻魏将军的。”轩辕礼话是应的魏延祯,眼睛却瞄了瞄荆长安:“当然,也是来找荆大夫的。”
两人对视一眼,魏延祯道:“外头露重,殿下里边请。”
轩辕礼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吩咐随从外面等着,就跟两人一起进了宅门。
魏延祯直接把人领去了主院的堂屋。
“殿下此番来这,可有要事?”待奉茶水的人出去,魏延祯才开门见山问上座的轩辕礼。
“昨个儿魏将军跟荆大夫,去三哥哪儿了?”轩辕礼端起茶盏浅饮,言语直接,态度却分外随意,好像纯属好奇,随口一问而已。
魏延祯笑了笑,他就喜欢轩辕墨直来直去这股劲头,当下便也不拐弯抹角:“是啊,说是三皇子妃那事,特地答谢荆大夫,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两句了,我俩本来是来这泡温池的,结果就因那贡酒后劲儿大,到这就睡到天亮,这不,刚准备去呢,您又来了。”
“看来,我是搅和二位雅兴了。”轩辕礼非旦没生气,反而还笑的开怀,好一会儿才收了笑容正色道:“既然二位尚有急事,那我就直说好了,我这有关于当年江家案的一些卷宗,对翻案,应该能有些帮助。”
这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怔。
轩辕礼放下茶盏,清越的声音不急不缓:“算是,之前那份大礼的……回礼。”顿了顿又道:“当然,若能跟荆大夫交朋友,就更好了,只是我很纳闷儿,太子哥哥,二哥,三哥,他们哪一个不是德才兼备,为何荆大夫偏偏就把礼送给了我?”
那句德才兼备,从轩辕礼嘴里说出来,虽然语气诚恳带着俏皮,却讽刺的紧。撇开确实能力卓绝的三皇子不谈,谁不知道太子二皇子是什么样的人,德才兼备,简直笑死人。
这损人的调调,竟跟荆长安颇有些相似,别说,还挺对胃口。
荆长安笑了笑:“如果我说,是因为六皇子好看,会不会被打?”
“我是不会。”轩辕礼指了指魏延祯:“他会。”
玩笑间,双方心思皆是摸了个底,心里都有了数。
第66章 江勉
构陷太子与宫妃,陷皇帝于难堪,迫害忠良,联动外戚勾结朝臣,罪孽滔天,便是不死也够三皇子喝一壶的。
但即便这样,也没人敢小看三皇子。
皇帝病重昏迷,实权都在三皇子手上,就算他做足表面功夫,每日三省自身,跪在皇帝寝宫外请罪,只要皇帝不醒,就没人能治他罪。若皇帝就这么驾鹤归西,这皇位更是铁板钉钉非三皇子莫属,至于史记诟病又如何,自古君王,谁无功过评说?
处于风口浪尖的三皇子半点不慌,拥趸他的那些人,同样不带慌的,就等着皇帝咽气呢。
常戎本以为是转机,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皇帝这么脆,人没救出来,反而还把自个儿给搭了进去。也就是三皇子这会儿顾不上他,一旦登基,后果可想而知,不想坐以待毙,竟是病急乱投医,主动找到了毫无存在感的六皇子那里。
轩辕礼扮猪吃老虎多年,哪能被他忽悠了去,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就把人给打发了。
常戎前脚垂头丧气地离开,轩辕礼后脚就约见了荆长安跟魏延祯两人。
“父皇已经昏迷三天了。”轩辕礼一边给两人递茶,一边满脸愁绪地长吁短叹:“我这做儿子的看着,着实忧心呐!”
“如今朝堂一团糟,连个主事的都没有。”魏延祯知道轩辕礼话里深意,撩了撩眼皮,状似随意的接了一句:“眼下这局势,还是急需有个能够主持大局的人。”
“这大局,一般人可主持不了。”轩辕礼摇头,却意味深长地朝荆长安投去一眼:“江家一案总算沉冤得雪,荆大夫之后有何打算?”
“随遇而安吧。”荆长安喝了口茶:“眼下局势,看着是浑水不清,但其实依旧三皇子一方势大,根本动摇不了他根基,所谓乱中有序不过如此,而他品性深受诟病,若一朝成就,必然会有不少反对声音,为求一统,少不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国祚要稳,当立明君,他,不配。”
“话是没错。”轩辕礼道:“可眼下太子和二皇子身陷囹圄,我又……几乎无人能与之抗衡,想要扭转,势必还得父皇醒来才行。”
荆长安却并不信这鬼话,众人皆陷泥潭,唯独他六皇子事不关己置身事外,就不可能是个废物,之所以抛着饵,不过是为了去繁留简罢了。荆长安毫不怀疑,若皇帝就这么死了,六皇子也定不会让三皇子如愿登上皇位,这人到现在还泰然自若,就足以说明,已经做好了刀剑相向拼力一战的打算。
心里清楚这点,但轩辕礼既然提了,荆长安也不能装傻。不过就算轩辕礼不提,他心里其实亦有打算。
江家含冤灭门,仇人凭什么恣意活着?那些人,有一算一,一个也别想好过,而作为罪魁祸首的皇帝,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了!
“陛下病太久,太医院那边用药皆以温和为主,其实温吞点没什么不好,只是平日里人醒着还好,如今深陷昏迷,药效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荆长安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既然温和药效的不行,那就下虎狼猛药好了。
轩辕礼会意,当即接了一句:“大理寺卿常戎,今儿特地来找过我。”
别的,便不用说的太明白了,有些话点到即止即可,懂自懂。
可怜常戎想找垫脚石,掉头却成了他人脚下毡。
听了爱妾耳旁风,正是愁眉不展的他豁然开朗,二话不说就买通了太医院一个不上不下的小太医暗中给安排了下去。
然而,即便是虎狼猛药,也不是一次见效的。
这药用了好几天,原本气若游丝只差断气的老皇帝便突然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红光满面的醒了过来。
只是对他而言,醒来还不如昏睡着。
睁眼来听罢昏睡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就让他不得不想起江家那案子翻出来的丢人过往,想到几个儿子做的那些荒唐事,张嘴就是一口老血。
“皇上,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啊!”太监宫女被吓得跪了一地。
“都,都起来吧。”老皇帝喘着粗气,胸腔里呼噜呼噜发出拉风箱似的声音,好半晌接上话:“外头,外头怎么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