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便已将刀举在了胸前,对着陆昭明猛扑了过来——
而后他一脚踩在被陆昭明丢了老远的铁锁上,山洞潮湿,满地青苔,他一脚滑出老远,勉强以轻功稳住身形,却又绊着了丢在不远处的铁链,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的刀举在胸前,摔倒时,那刀刃好像正对着自己。
噗呲一声利刃入体,张小元目瞪口呆,而后别开眼去,实在不忍再看。
这都可以?!
大师兄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不管怎么说!周有义自己让自己重伤了,那他们的敌人,就只剩下从恬与那些个杂鱼小兵了。
所有人均是一脸茫然,此事来得实在太过突然,大家好像全都没有反应过来。
从恬终于回了过神,她气得脸色发青,将手中长鞭凌空一甩,发出啪地一声破空声响,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她的其余手下才接连回过神,她自己率先打了头阵,举起长鞭直朝陆昭明冲来,陆昭明压根不曾抬起剑,从恬却一脚踏进了周有义的血泊里,猛地一个趔趄——她的武功可没有周有义好,这意外也来得太突然了,她压根没有稳住身子,往前一滑,脑袋猛地磕在了一块凸出的石头上,两眼一翻,倒在了周有义身旁。
张小元:“……”
文亭亭:“……”
41.
文亭亭惊恐转过头,再度试图用唇语与张小元沟通。
「你师兄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八字太硬天煞孤星靠近他的人都会横死啊!」
张小元不停摇头。
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这算什么?
别人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师兄这是不战而令人送死?!
他战战兢兢抬头看向陆昭明,颤声唤:“师……师兄?”
陆昭明并未回答他,他看着从恬与周有义的那些手下,方开口道:“我从不说大话。”
那些个蒙面大汉已全部慌了,甚至刚才跟着那人冲锋的几个人,也已默默退了回去,瑟瑟发抖,满面惊恐,生怕再踏前一步,自己也会莫名其妙身受重伤。
张小元呆滞看着陆昭明的背影,忽而听得熟悉的叮咚声响,张小元呆愣愣抬起头,便见他一向看不透的陆昭明头上多了几个字。
「陆昭明,无名之辈。」
「福缘:极」
「鸿运当头,遇事必逢凶化吉。」
张小元:“……”
这……这是什么意思?
从师兄头顶多出的那几个字来看,大师兄肯定不是八字过硬天煞孤星,他好像就是……就是单纯的运气好?
他甚至不用自己动手,想杀他的敌人都会把自己打成重伤?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运气这种事!怎么可能次次都中,这一定是巧合!
可就算这只是巧合,从恬的那些手下也已不敢动了,而洞穴外传来狗叫人声,屁墩与其余衙役终于赶到了,他们气势汹汹冲进洞穴,便见一群如初生小鸡崽一般瑟瑟发抖的蒙面大汉,与地上重伤昏迷不醒的一男一女两名贼匪,一时竟不知眼下究竟是何场面。
半晌,方有衙役开了口,高声称赞,道:“陆少侠果真武功盖世,了不起啊。”
张小元:“……”
文亭亭:“……”
文亭亭拉住了张小元的胳膊。
“我我我决定。”文亭亭惊恐说,“以以以后离你师兄远一点。”
42.
贼匪尽数被捕,甚至不曾过多反抗,而被救出的新娘们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接连看到两名贼匪意外重伤,张小元觉得自己也受到了惊吓。
不管怎么说,至少各家的重金酬谢是稳了。
他们回去就可以为师门盖青瓦房啦!
他们走出洞穴,此处荒山野岭,衙役要护送各家的姑娘先返回凤集县衙,还要押送贼匪,人手难免略有不足,张小元与陆昭明自然留下帮忙,而张小元心心念着赶紧换下自己这身乱七八糟的新娘行头,到贼匪平日所居的洞穴里看了看,竟然没有一件干净衣服,每件衣服都带着汗臭味,他只能咬牙忍着,待回到凤集县后再说。
他离了洞穴,走到外头,正见陆昭明四处张望,那模样实在像极了一只警惕万分的猫儿,张小元便跟过去,问陆昭明:“师兄,你……怎么了?”
陆昭明说:“有人在跟着我们。”
张小元什么也没察觉到,他想他们刚抓了一波贼匪,也许是余党,便也有些紧张:“那我去告诉文捕头。”
陆昭明抬起手,让张小元先不着急去找文亭亭,他正要说话,却见昏迷了许久的从恬醒了——衙役虽已将她捆住了,可似乎捆得太松,她不知怎么将绳子挣开了一些,正不住反抗,陆昭明像是要过去帮忙,朝那边走了几步,将剑自剑鞘中抽出,忽而猛地回身,将剑鞘朝一旁的草丛中打去。
那草丛内蹿出一个蒙面身影,看身形像是女子,匆匆避闪,陆昭明的剑已到,她不得不再躲,那身子朝边上一躲,陆昭明的剑鞘已脱了手,正打在她的后心,那女子猛地趔趄一步,竟直接就喷了一口血。
张小元还愣在原地,脑中先想师兄下手还是这么重,接着便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