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下来的人跑了,陆昭明觉得有些惋惜,他还剑归鞘,转身要往回走,却见裴无乱身后跟着的那一群武林前辈们看他的眼神好像都不一样了。
他不明所以,一面朝外走,众人纷纷为他让道,他走出好些距离,这才听到身后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快!快把论剑贴上你师兄的名字换下来!让你们师叔上!”
“这一轮,就让老夫亲自来!”
张小元:“……”
……
张小元觉得,大师兄真的是太可怕了。
他甚至能让中年老前辈亲上论剑台展示门派武功!
可是张小元想不明白,若是这些老前辈真的上了论剑台,再被大师兄踹下来……那岂不是更丢脸了?
花琉雀的脚伤未愈,他并没有追过来,他当然也看见了陆昭明一剑鞘把人从半空砸下来的壮举,于是他扶着墙,捂着自己的腿,仿佛又回忆起了那一日的痛。
武林大会第一日便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众人早已没了最初参加武林大会的心思,裴无乱令人去彻查这个幽幻宫到底是什么门派,本意今日大家就此散了,明日论剑会时再来比试,可武林盟主事忽又匆匆跑进天星堂来,凑到裴无乱身边去,与他咬起了耳朵。
那主事拿手挡着嘴,因而张小元也不知他究竟说了什么,而裴无乱挑起眉便走了出去,他看其他人都在裴无乱身后,想看看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也一同跟了过去。
他们走到武林盟外,张小元一眼便看见了几口黑棺正摆在门边,上头还挂着白花,阴森森的,颇为吓人。
张小元本就有些惧怕鬼神之事,武林盟外平白无故出现了几口棺材,这也太恐怖了,他缩在二位师兄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朝外看,裴无乱已令人开了棺,里面只有一个纸人,并无尸体,而纸人身上丢着一张纸条,裴无乱捡起来一看,脸色阴沉。
纸条上写着他的名字。
他让人将那些棺材一一打开,每副棺材内都放着一个纸人,也都附有一张字条,上面的名字大多是武林盟内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而最后一副棺材内的纸人身上则写着魔教教主莫问天的名字。
那纸条上写着,武林盟代转魔教废物教主莫问天。
废物。
这两个字说出来,只怕连正道中都没有几个人能够认同。
当年魔教教主莫问天尚在江湖时,手段之阴狠毒辣,几乎已经到了人人谈虎色变的地步,若非后来武林盟崛起,魔教逐渐匿迹于江湖,如今江湖如何,只怕还无人敢说。
当下之景,无论对正道还是魔教而言,都是极大的挑衅。
裴无乱问了盟内守卫,也只说这棺材是一伙怪人送来的,那些人来去匆匆,盟内守卫并未来得及拦下他们。
林易就站在裴无乱身后,他不由愤愤骂道:“这个幽幻宫,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张小元却觉得很奇怪。
这可是几口足有百十来斤重的上好棺材,绝不是什么轻易丢下便可离开的东西。
若是普通人来抬,少说也要三四个精壮汉子,才能抬动,就算是多年习武身强力壮之人,怎么说也需的有两三个人吧。
据他所知,曹紫炼那个幽幻宫,他们整个宫,也就只有两个人。
而曹紫炼的腰……没有十天半月,应该是好不了了。
这绝对不会是那个傻里傻气的曹紫炼让人做的。
可若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张小元只恨自己没有能从物品上看到信息的能力。
这种关键时刻,他竟然什么也都看不出来!
……
张小元忧心忡忡回到武林盟内,而除了他之外,其余人却好像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花琉雀最为平静,口中嘟嘟囔囔念叨,说:“武林大会嘛,每年都要出点什么事的。”
张小元:“……”
“大概就是魔教太久没动静,邪道里有些人坐不住了。”蒋渐宇也跟着说,“无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邪道的人都到武林大会上来挑衅了,这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蒋渐宇显然更关心明天的论剑大会。
他皱着眉问陆昭明:“大师兄,明天的论剑会,你有多大的把握?”
陆昭明摇头:“我不知明天的敌手是何人。”
蒋渐宇便说:“那我们明日早些过去,若能拿个第一,我想这一回是绝不愁新师弟入门了。”
花琉雀小声说:“我想要新师妹。”
没人理他。
张小元忽而有些激动。
等等!若他们能知道大师兄明天对手的身法套路,那大师兄获胜的机会,岂不是就更大了?
张小元觉得自己忽而便有了新策略。
他拉住陆昭明的手,一时难掩心中激动。
“大师兄!”张小元一把握住陆昭明的手,“我可以助你取胜!”
蒋渐宇还忍不住笑,说:“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