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靖怎么回事!他是女装上瘾吗!怎么还假扮起镇国长公主的婢女来了!
张小元深吸了一口气, 憋住几乎要无言翻白眼的冲动,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们才到京城, 濮阳靖远在千里之外,照理来说,濮阳靖应当不知他们前来京城的目的。
那么濮阳靖此刻出现在此处,就绝不是为他们来的。
张小元默言看向赵长鸢。
濮阳靖应当是追赵长鸢而来。
既然赵承阳和濮阳靖都知当年先帝长子尚在人世, 那只需追着这条线索继续往下调查, 便能顺理成章地摸到赵长鸢身上,弄清当年庇护先帝长子的究竟是什么人。
而若张小元没有猜错,濮阳靖或许已跟了赵长鸢许久, 今日见赵长鸢出来秘会他人,他便也一同跟上了,而至少到此刻, 他仍只是疑心今圣长兄尚在人世,他应当还未有任何实证, 可若佘书意与赵长鸢再聊下去,那可就不好说了。
当务之急,应当是如何不动声色地阻止师叔与长公主的对话。
此事事关重大, 或许牵扯到二师兄的生命,应当要好好思索……此时他说什么话,才能最大限度的转移走赵长鸢与濮阳靖的注意力?
张小元轻轻踢了踢佘书意的腿以作暗示,而后从桌下握住了陆昭明的手,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大师兄。”张小元故作天真说,“濮阳靖和萧墨白……我们是不是见过他们?”
陆昭明一怔,他虽不知张小元究竟为何要提起此事,可张小元既然如此,想必有他的用意,他不敢迟疑抑或多想,只怕坏了张小元的事,只好跟着点头,一面说:“在衙门里见过。”
赵长鸢倒还算平易近人,听他们如此说,免不了就要跟着接上一句,道:“你们见过他?”
“他和一个叫黄阿阳的男子,走得很近。”张小元小声说,“我还在黄阿阳的卧房内看见过他。”
他尽量装出一副委婉的语气,来暗示萧墨白与这个“黄阿阳”关系的不对劲。
果不其然,赵长鸢气得脸色发白,猛地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
张小元眼睁睁看着她头顶多了一行字。
赵长鸢:「皇家绿帽,奇耻大辱!」
张小元:“……”
他又瞟了瞟赵长鸢身后的濮阳靖。
濮阳靖:「狗皇帝微服私访没告诉长公主?我觉得狗皇帝要完。」
赵长鸢缓了好一会儿,方开口问张小元和陆昭明道:“这两位小友,你们还看见了什么?”
陆昭明看向张小元,而张小元轻轻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濮阳都统。
是你先想要二师兄的命的,为了二师兄,只能先牺牲你了。
“我还看见天机玄影卫都统濮阳靖。”张小元微微迟疑,小声道,“穿着女子衣物,与黄阿阳、戚县令、还有裴师爷……关系很奇怪。”
濮阳靖:「谁和他们关系很奇怪了?!」
赵长鸢一顿,显然有些不信:“小朋友,你确定你说的是濮阳靖?”
张小元认真点头:“的确是濮阳都统。”
“濮阳为人正派,应当不至如此。”赵长鸢微微笑道,“凤集县县令是老戚的儿子,他们多年好友,关系亲密,倒也算正常。”
濮阳靖:「长公主说的才是人话。」
“我没有胡说八道。”张小元丢出最后的杀手锏,“文捕头可以证明的!”
赵长鸢:“文捕头?”
“文亭亭。”张小元说,“唔……我听说她是哪位将军的女儿?”
赵长鸢微微一怔,一双丹凤眼中终于露出了些许迷茫:“亭亭不是逃婚了吗……她为何会在那儿?”
张小元:“文捕头回京了呀。”
赵长鸢:“她回来了?”
张小元:“对呀,和戚大人一同回来的!”
赵长鸢:“……”
赵长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试图令自己冷静下来。
可她双手颤抖,几乎要将茶水洒出茶杯,一旁的婢女濮阳靖却未曾上前帮忙,他头顶风起云涌,除了啊啊尖叫和怒骂狗皇帝之外,好似已找不出第二句话了。
赵长鸢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复杂,道:“本宫知道了,本宫会去文将军家中问一问亭亭的。”
濮阳靖:「您不能去啊!!!」
赵长鸢:“若此事真如你所说的一般……本宫倒是要对濮阳都统失望了。”
濮阳靖:「我是无辜的!!!」
张小元只是对着赵长鸢眨了眨眼,露出我什么也不知道的单纯神色来,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也已没必要再多言下去,至于赵长鸢如何理解……那就看赵承阳和濮阳靖的命吧。
赵长鸢又说:“至于今日要谈的正事……”
“啊,殿下,我又想起来一件事!”张小元决定向赵长鸢丢出最后一击,“我想起来了!那个黄阿阳,和殿下眉目相似,濮阳都统也对他很尊敬。”
赵长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