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彬用那带着手套的手,捏着郑献的下巴,迫他张大嘴巴,一顿猛灌,那**里的液体统统进了郑献的嗓子眼儿里。
郑献呛得不行,有几滴落地,竟然在地上发出哧的响声,连地上都灼烧出一个洞来。
高彬喂完了那液体,这才退到何安身后。
郑献再说不出话来。
他瞪着双大眼睛,不甘心的瞧着何安。
嘴里冒着血泡。
“……选生选死,那是师兄你的选择。”何安眉目冰冷道,“可惜你没问问咱家选什么。让咱家选,你只有死路一条。”
他说完这话,郑献猛然一咳,吐出一大口血水,疯狂挣扎起来,铁链子打得劈啪作响。声音又响又乱,还掺着回声。
听起来骇然可怖。
郑献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最终了无生息,死在了这地牢里。
何安掏出块白布帕子,用食指垫着,擦了擦鼻下,像是那处沾染了血污似的。
接着他将帕子扔在了郑献的脸上,盖着了他那张尚停留着恐惧的脸。
“下去了跟孟婆多要两碗汤。”何安道,“投个畜生道也好过来世在做太监了。”
*
从地牢里钻出来,只觉得人都活了起来。
何安站在院子里,将那几口污浊气都轻轻呼了出来,回头瞧了眼高彬。
高彬一笑:“厂公,这次我想明白了。您不用劝我。”
何安嗯了一声,两人往外走。
坐上轿子的时候,他对高彬说:“你府上妻儿,我这两日安排人送走,送去开平。你可愿意?”
高彬心里打了个突。
他看了眼身边的轿子。
又瞧了瞧抬青色轿子的两个沉默轿夫。
他若说不行,郑献的下场就在眼前。
如今都走到这份儿上了,他敢说不行吗?
“自然是愿意的。”高彬道,“如今这局势,早点离京也是跟安稳。”
何安在轿子里,隔着帘子笑了一声:“知道咱家是为你考虑,记得咱家这份儿情义就好。”
“那是自然,唯厂公马首是瞻。”
*
轿子晃晃悠悠就回了西厂。
何安眼瞅着红墙绿瓦近了,也感觉时间走得更快。
他对殿下的思念日积月累有增无减。相比之前,京城这错综复杂的局势甚至算不得什么……他经历了太多。
每一次宫闱变动都是一场振荡,一场清扫。
血洗的台阶上有无数冤魂飘过。
有别人杀的,也有他自己动的手。
那些个人死前的丑态千奇百怪。
他有一天总要遭报应的。
他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从此以后王土就是殿下的王土,臣民也都是殿下的臣民。
殿下的天下,海晏河清,无不公之事,人人安居乐业,没有颠沛流离,也再不要有像他这样的奸佞。
届时,若真的狡兔死走狗烹,他也可以从容的走。
若是殿下让他去死,那他可能就不会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死前是什么样子……
他只希望不要太难看,别让殿下瞧见自己的丑态,就如郑献的丑态那般。
*
刚进了皇城,西厂的人就来报说:“厂公,您之前差大家去找的人找到了。”
“谁?”
“天算子。”
那可不找到了吗?
那什么推演图就是个假货,殿下早跟他约定了哪一日天算子会抵京,总之这事儿得是太子举荐,所以干脆就演了这么一出戏。
“人呢?”何安问。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一会儿就到西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