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一沉浮 第32章

忽然之间,耳边杂音万千,他什么都听不清,唯有脑子无比清晰。

——想吻他。

大脑明确下达了指令。

他微微探身,用唇齿去接那滴恰到好处的汗珠。

瞬间的甘甜滋味,仿佛品到了世间最甜蜜的味道,叫人的心都跟着融化成一片琼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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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洛闻初头痛欲裂的从床上坐起,薄被从腰间滑落,露出白色里衣,洛闻初抬袖一闻,是干净清新的皂角味,他掀起薄被往里一看,连裤子都换成了新的。

昨夜沈非玉背他回来,他几乎沾枕即睡,竟然没来得及借换衣这样的大好时机发作一番,实在是失策。

洛闻初敲打着手心,恰在此时,沈非玉端着水盆进来,见他醒了,唤了一声,放下脸盆就要离开。

“等等。”洛闻初叫住人,来到桌前坐下,喝了一口水润桑,斟酌的开口,“昨日……”

“昨日是弟子逾矩,师父不必放在心上,弟子已自罚,日后再不会有此等行迹。”

声音冷淡,略带疏离。

洛闻初挑眉:“罚在何处,给我瞧瞧。”

沈非玉不答,双手绞紧了衣料。

洛闻初心里跟明镜似的,见状哪能不晓得,“手伸出来。”

沈非玉依旧没动,洛闻初耐心的又说了一遍,他这才颤巍巍的举起左手。

洛闻初看着他,微抬下颚:“另一只。”

他气场全开,周身似乎蛰伏着一只凶猛野兽,沈非玉在他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隔了半晌,终是迫于压力的抬起右手。

只见白皙的掌心交织着几道可怖血痕,洛闻初一看立时眉头紧皱,尔后翻找出金疮药,一语未发的为沈非玉上药。

细看之下,那些伤口几乎全都翻起肉花,足见沈非玉对自己下了狠手。洛闻初每发现一道伤痕,脸色就沉几分,到得最后,已是黑如墨汁,拿毛笔在脸上一蘸就能写字了。

上好药,沈非玉忙不迭将手抽回去,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摩挲着腕骨,那处还留有洛闻初手掌的温度。

洛闻初看得也是好笑,不过眼中冰冷一片,笑意没有直达眼底,深呼吸几次,才将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下去。

徒弟再闹心,也不能骂。

要宠。

何况在他面前的还是沈非玉。

二十八年来的灵犀一动,便是他了。

“说起来,昨日确是师父不对。”

沈非玉望着他,慢慢歪头。

洛闻初垂眸,喝茶,神色转换自如,从黑脸魔刹变为笑意盈盈的纨绔公子,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去调戏良家妇女。

哦不对,良家少男。

“任凭谁,在面对心上人告白时,都会兜不住的吧?”

轰的一声,沈非玉只觉周遭建筑尽数崩塌,连带着心中构建的坚固堡垒一并粉碎成渣,眼前人嘴巴开开合合,可他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见对方起身朝他走来,沈非玉敏锐的嗅到一丝危险,二话不说,掉头就跑,再次上演一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洛闻初没有去追,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唇边浮起志在必得的微笑。

沈非玉啊沈非玉,你尽管躲。

还不信破不了你这缩头乌龟的龟壳。

第十一章

泗水城之所以被称为泗水,盖因城中有四条源源不竭的河流,可供应城内百姓日常用水,而此时,沈非玉就来到了青雾江边。

准确说,是逃。

清晨与日落时分,江边漫起大雾,周遭皆是青山绿水,透过雾看去青一色的,因而得名青雾江。

此时,清晨大雾已散,露出江边民生原貌,一些渔民靠着打渔为生,虽然每日捞得数量不多,但也够一家人整天的吃食。

与繁荣的主街道不同,这里好像另一个世界,听着江水声,激荡的心慢慢落回原处。

微风细细的吹,江水青青,波澜翻跃,渔民打着号子下江,恰在此时江风骤急,那一叶扁舟便如细叶滑入江水,湍急而下,连连躲过几处暗礁,瞧着很是凶险。沈非玉抱膝而坐,看着那些激流勇进的渔民,颇为感慨。

再强大的人面对这股浑然天成的力量都仿如螳臂当车,难免心生畏惧退缩,偏有人迎难而上,与这股不可抗之力斗争不休。

与之相比,自己的小儿女作态,实在上不得台面。

收回目光,沈非玉忽然发现一点不同寻常。

江边有一儒生打扮的青年正一步一步,缓缓向江水中心走去。

竟是想要轻生!

沈非玉顾不得其他,飞奔过去,褪下外衣和鞋子,涉水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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