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便看见对方压着大哥旁若无人的亲吻,缠绵的水声刺激得沈明玉不知道将目光放到何处,最后只能傻愣愣的看着他们亲完。
许是方才沈明玉的发言太过惊世骇俗,洛闻初不得不用一点手段向他证明,亲完了也没放开沈非玉,而是挑衅似的看向沈明玉,“我这种人如何?我能给的,你给不了。”
沈明玉的脸色由红转黑,最后变成铁青,双拳握紧,怒骂:“混账东西!”
话脱口便再迎接一敲,“要叫哥夫。”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沈非玉脸上还带着因缺氧而涌上的潮红,眸光潋滟,嘴唇红润,当着亲弟弟的面被人轻薄所产生的羞耻感,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因而故意不去接触沈明玉的目光,直接谈起正事,“厉长青情况如何?”
“延缓毒发,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洛闻初正色,“都在想办法替他解毒。”
沈非玉颔首,“或许可以去找盛神医。”
“不行。”洛闻初想也没想,一口否决,“我若去了,你怎么办?”
“这点自保能力,弟子还是有的。”
沈明玉总算能插上话,“我会保护好我哥,不劳你费心。”
沈非玉也道:“事不宜迟,师父。”
“当真是翅膀硬了,都敢替为师做决定了。”
洛闻初走到门边又折返,双臂撑在沈非玉身侧,将他禁锢在桌子与自己的怀抱之中,不顾沈明玉的叫骂,一双笑眼只映出沈非玉清绝的面容,“差点忘了,今夜我可是来找你偷情的,情没偷成,可不能这么走了。”
沈非玉面上薄红才消,又因为这句话涌了上来,垂眸不语,长睫上盛着微弱的光线,轻轻一眨,抖碎光影,诱人又煽情。
他自身尚且不觉,殊不知这幅模样落在旁人眼中,是何等活色生香。
洛闻初俯下身,正要动作,却听见怀中人细若蚊呐的一声:“等此事了,非玉任凭师父处置。”
“处置”一词极妙,带着惩罚意味,经沈非玉之口,直搅弄得洛闻初心火难遏,喉咙干渴,喉结滚动数次,才将人放开。
离开的背影甚至称得上落荒而逃。
沈明玉看向大哥的目光像在看什么世间奇人。
隔了许久,沈明玉干涩的问道:“哥,你确定了吗?就是此人了?”
一直不敢看他的沈非玉却在此刻抬起头,笑靥如花,“嗯,我确定。”
“好吧。”沈明玉深吸一口气,有些说不上来的落寞,大哥前几天晚上的话徘徊在耳边,他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大哥了,沈非玉要做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他都无权阻止。
顿了顿,沈明玉这才想起来意:“近几日还要大哥委屈一下,白日里不管谁送来的东西,都不要吃。我会每天晚上来看你,给你带食物的。”
沈非玉目光微沉:“我知道了。对了,爹呢?”
今天一天都没看见沈明朗的身影。
沈明玉苦笑:“连我也不知道爹在哪儿。”
“怎会?”
“听阿才说,昨日爹娘吵了一架,之后就不见了,”沈明玉向来不曾在人前敞开的不安与烦躁,在大哥这里都可以倾吐,“哥,娘好像变了一个人,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受……”
沈非玉圈着弟弟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沈虞身上发生了何事,他们兄弟二人不得而知,但是以他对沈虞的了解,她爱惨了沈明朗,绝对不会让沈明朗出事,宁愿忍受他的存在,也不想同沈明朗摊牌决裂,所以目前,沈明朗应当性命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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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昆仑派所在客栈。
楚西君与门派长老围坐在厉长青的房间,厉长青平躺在床,面色铁青,嘴唇乌黑,双手手背有些微凹陷,乃是化骨散开始发作了。
毒君子谢骏给的解毒丸只能暂且压制毒素,当务之急还是要研制出化骨散的解药,此事拜托给了谢骏。
到底非己之长,谢骏没有一口答应,只说尽力。
同时,沈虞派人帮助昆仑派在民间寻访医术高明的大夫,柳州城内所有大夫齐聚一堂,但都束手无策。
“方才我去凌绝派所在客栈找他们洛掌门,竟然推说掌门不在,”某长老气愤道,“看来是不打算见我等。”
“你看他白日里的行迹就该知道了,他们根本不打算为此负责。”楚西君嘴角噙着笑,眼中却尽是杀意,“谁不知道那沈非玉是沈庄大少爷,如今关在沈庄,倒可算是一重保护,沈夫人的做派亦不过是为了面子好看罢了。”
“掌门,此事必不与他们干休!”
“我知,”楚西君安抚众人情绪,“若是长青有任何闪失,定要向他们讨个说法。”
众人无不附和。
等人都离开了,楚西君留下照看徒弟,凝视着因毒发而眉头紧拧的青年。
烛火跳跃间,楚西君缓缓抬手,放到厉长青脖间,神情宁静,手指间却骤然用力收紧。
青年的脸很快因窒息而涨红。
“长青啊,不要怪师父,哪怕有幸能解毒,你全身的骨头也恐怕支撑不了自身的重量,更遑论提剑了,你这一身武功再无用武之地,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楚西君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喃,“若是不幸解不了毒,为师实在不忍你这么痛苦的离去,索性,不如为师送你……”
厉长青大张着嘴,重重喘息,额颈间冷汗交加,似有转醒的迹象。
“师、父……师……”
楚西君一怔,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张倔强的小脸。
彼时他刚捡到厉长青,小孩就是这样一张倔强的模样,抬头凝视着他说:“我想活下去。”
厉长青的父亲是个赌鬼,输光了家产,讨债的上门,抢占厉家田地房产,还要把厉长青母子卖到窑子,厉长青在他娘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为了躲避追捕,一路逃进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