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宫役也遣了回去,如今留下十来人。只等明日寅卯之时,便可护送小侯爷离开神都,一路返回南赵。”
赵澜方才回神一般点了点头。
那宫役又道:“伏大人也特意回来了,如今正在大厅处等候小侯爷。”
“伏大哥?”赵澜勉力恢复几分精神,“他何时来的?”
“一个时辰前,伏大人是连夜赶回来的。”
赵澜自是要见伏逸的,待赵澜到了大厅便见伏逸凝皱着眉目在大厅处走动。这会儿伏逸听到脚步声,一见赵澜形容十分憔悴模样,顿时急道:“君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病了?瞧过大夫了吗?”
说话间,伏逸赶紧拉着赵澜落座,眉宇间尽数是担忧模样。
“我没事,伏大哥怎么来了?”
伏逸还是不放心,上下打量赵澜,口中也同时解释道:“赵姬前日收到了一封信件,说君子不日即将回南赵,叫赵姬有所准备,到时一同回归。
此事太过突兀,赵姬思来想去觉得有不妥之处,她不放心你,忧心你是否在神都出了事,就叫我连日赶来了。”
赵澜心中一动,自知晓怕又是寇连进的手笔。可寇连进这般做,也不过是得了圣皇的吩咐罢了。想到周显为着他的种种筹谋,赵澜只觉心中酸涩的厉害。
“君子?”
赵澜揉了揉眉心,“我无事,伏大哥不必担忧。一会儿我离去些许时间,明日伏大哥就随我离开神都,途径豫章县时再接了姊姊同九皇子,咱们连日赶回南赵。”
伏逸见赵澜说话清晰,到确实不似得了病,更像是好些时日不睡累着了,如此到叫他松了口气。
只是此番这骤然之事实在唐突,赵澜姊弟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带着九皇子离开大顺?
“君子,神都究竟出了何事?”
一路而来,伏逸也发现神都气氛不似以往。街道之上黔首少了许多,神都司衙管制十分严格,尤其是那些酒楼、茶楼热闹之处都甚少有人。
可街道之上,那一辆辆权贵车马反倒不曾减少,反而时常奔来走去。如今的神都,看似平静,低下分明一副暗流涌动模样。
到底是什么样的漩涡,方能将偌大的神都搅动成如今的模样。
赵澜却抬手轻轻摆动,“不必再问,伏大哥只要知晓我很快就会带姊姊一同离去就好。”
说罢,赵澜意兴阑珊一般出了大厅,却是要去寻许典。
赵澜不知许典处如今是如何模样了,但因为神都城卫所是他掌控,恐怕如何皇后并卫夫人等人都想得到许典的支持。
许典倒向谁,谁的胜算就大一些。
如今魏皇后恐怕最想的就是拖延时间,盼着周璩承早日回转神都,如此才有争夺余地。卫夫人自是反一反,虽面色悲切,怕心中恨不得圣皇立时病逝,若神都无人,周璩定就可趁乱登位。
同圣皇亲密以来,赵澜在他教导之下,如此简单之事自是懂的。
可如今赵澜委实不关心这些事,若圣皇当真病逝,神都这儿怕是要乱上一阵。他只想寻了许典早日送他姊姊、伏大哥还有他那外甥离开神都这是非之地。
外头马车备下,车马立时向着驷车府而去。
赵澜神色倦怠,一路便在马车中昏睡了。骤然间,赵澜只听到马匹颇为凄厉嘶鸣一声,而后马车往一侧晃动了下,差些翻了。
这一下,叫赵澜一个激灵醒了来。可骤然惊醒,叫他心头跳的厉害,后背也出了一身热汗。
不消片刻,驾车宫役立时掀开了车帘,急道:“小侯爷如何?臣下实在罪该万死,方才有人突然跑于路中,躲闪不及惊扰了小侯爷。”
赵澜长叹了口气,“无碍,可有人伤到?”
宫役摇了摇头。
“那就继续走吧。”
宫役点头,只要驾马时,却见方才突然跑来之人站于马车前一米处,不曾有离去之意,宫役立时怒道:“快些让开,我家君子不怪罪于你,已经是你的运道。再如此,便要司衙将你投入牢狱中。”
那人只笑了笑,反上前道:“我乃是为车马中那位贵人解忧而来,还请见我一见。”
他声音有些大,赵澜隐约听着了,不由出了马车看去,随后略略一愣。
“此处神卦,一日三问?”赵澜脱口而出。
赵澜记性不错,加之当日他同圣皇游玩,这老神仙虽是招摇撞骗之辈,可一身道服于身到也有几分气度,故赵澜还记得对方。
“正是老道。”
赵澜皱了皱眉,“若是求取钱财,我叫人送你些,你快些离去吧。我心中烦忧,此时无心听些戏言。”
老道一手执了竹竿,其上还支棱了那黄色麻布,“非也,非也,老道为贵人而来已有七八月,并非为了钱财。”
赵澜失了兴趣,转身就要回马车中。
民间黔首间,自有不少坑蒙拐骗之人。且那日老道拆字算命,其后圣皇见赵澜颇有兴趣,回去之后不仅找了渊博之人来逗趣赵澜,自己也拆着玩儿,以此哄乐赵澜。
如此,赵澜哪里会高看这老道几分。
老道也不恼,见赵澜要走,这便笑道:“老道除算命之外,尚且精通医术,若小君子府中有人染疾,老道说不得能帮上忙。”
赵澜复撩开了帘子,目光沉沉,“谁派你来的!?”
老道摆摆手,“君子误会了,老道同君子有几分尘缘牵扯,今日特来了结。约一年前又见神都天子气有变,故离了道观来瞧瞧热闹罢了。”
“一派胡言。”
老道笑而不语。
赵澜只叫宫役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