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子有些不适,让众人各自散了。
回寝宫的路上,沈氏没好气地数落凌祈宁:“跟你说了多少遍,离你大哥远些,你看他理你吗?”
凌祈宁不服气地嘟哝:“大哥是我大哥,为什么不可以跟他玩。”
沈氏气不打一处来,身侧的嬷嬷柳氏劝她:“娘娘,大殿下怎么说也是您嫡亲的儿子,您就算不喜他,也别表现得太明显了,不然叫人看了笑话,太后娘娘那里也讨不到好。”
提到太后,沈氏愈发气怒:“要不是她当初将那小子抢走,我们母子何至于变成如今这样?亏得本宫当初九死一生才生下他,你看那小子可有半分将本宫这个母后放进眼里?进宫这么多日,他一次都未来过本宫这里请安!”
柳氏一时不知道当说什么好,只能一再重复劝她。
凌祈宴又在宫里多待了两日,到底坐不住,跟太后招呼了一声,拿着一堆从宁寿宫里讨来的好东西,出宫去了。
离宫时路过东宫,有东宫里的宫人出来,拦住他的车辇,客气道:“大殿下,太子殿下请您进东宫一叙。”
“不去,”凌祈宴丝毫不给面子,“有话让他出来跟本王说,本王不想进去。”
敢这么跟皇太子说话的,除了皇帝皇后太后几位,只有凌祈宴了。
东宫人去而复返,捧上沈氏赐给凌祈寓的那张银狐皮:“太子殿下说,既然殿下您喜欢,这张银狐皮便一并送给殿下,还请殿下笑纳。”
凌祈宴懒得多想他这二弟又是起了什么心思,直接叫人收下东西,这么好的皮子,不要白不要。
那宫人又道:“太子殿下还说,请殿下您不要这么倔,进了宫,好歹也去看看皇后娘娘。”
凌祈宴哂笑:“皇后娘娘有他这位孝子就够了,需要本王去看她做什么,你去告诉太子,他的‘好意’本王心领了,让路吧。”
马车赶在宫钥落下前出了宫门,回到毓王府,天色已经擦黑。
府门大开,一众下人出来恭迎凌祈宴回府,凌祈宴直接吩咐人传膳,刚坐下,想起被他故意晾了好些日子的温瀛,叫了那日去迎人进府的太监来问话。
“那位温郎君每日除了早出晚归去国子监念书,就都躲在房中不出门,一直在看书,连膳食都没怎么用,废寝忘食。”
想来是秋闱的日子快到了,那小子正在头悬梁、锥刺股,凌祈宴想了想,吩咐道:“去将他叫来,不用膳怎行,他还想做神仙不成?”
待传话的人去了,凌祈宴又示意江林:“将宫里赐下的酒拿出来。”
每年端阳节,宫里除了赐下粽子,还会有菖蒲酒和雄黄酒,这菖蒲酒据说有壮阳之效,虽然凌祈宴喝来从来没什么感觉,就不知道温瀛那小子喝了会如何。
只要想一想那小子醉眼迷蒙、面泛桃花的模样,凌祈宴就心痒难耐、意动不已,比喝一大坛菖蒲酒都有效,……他今日非得把那小子灌醉不可。
第6章 登徒浪子
凌祈宴没等多久,温瀛被人带来,凌祈宴抬眼看着他走进门,这人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进了这王府里头,对着他这位毓王殿下,态度依旧没好多少。
温瀛换了身常服,是王府里赐下的衣裳,若非被传唤来凌祈宴跟前,他也不会穿。
不过这一身华服锦衣穿在他身上,倒当真有些人模狗样,凌祈宴心想着,可惜这小子命不好,这要是个世家子弟出身,只怕全京城的娘子们,都要争着抢着嫁给他。
啧,也幸好他不是。
温瀛规规矩矩地见礼,立到一旁,凌祈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吧,陪本王用膳。”
温瀛没有推拒,凌祈宴让坐,他便大大方方坐下。
凌祈宴又叫人给他们倒酒:“这是宫里赐下的御酒,你没喝过的,尝尝吧。”
温瀛与他谢恩:“多谢殿下赏赐。”
“这算什么赏赐,”凌祈宴笑弯起唇角,“你把本王伺候高兴了,本王再赏你些好东西。”
他这回从宫里得了两张极品银狐皮,自己留着也没用,要是温瀛今夜真能如他所愿,叫他满意了,赏赐这小子点好东西,毓王殿下还是很大方的。
温瀛只当没听明白凌祈宴话里的意思,从容拿起酒杯。
凌祈宴笑问道:“本王叫你看的图册,你看了么?”
温瀛平静无波的双眼看向他:“殿下说的是那春宫图?”
凌祈宴半点不臊:“如何?”
“过于粗俗。”
凌祈宴好笑道:“床笫之事,本该如此,难不成你们这样的文人上了床,还要斯斯文文、循规蹈矩?”
温瀛并不想跟他谈论这些,岔开话题:“这几日承蒙殿下的人照拂,学生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有何用,所以你要如何回报本王?”凌祈宴望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对上毓王殿下过于赤裸裸的眼神,温瀛只淡定道:“日后殿下有任何用的上学生的地方,学生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被扫了兴的凌祈宴撇嘴,他要这小子日后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做什么,他只想要人今夜把自己伺候舒服了。
面上却不显,继续叫人给温瀛倒酒。
温瀛一杯一杯地将酒倒进嘴里,面不改色,凌祈宴没想到他一书生竟这般能喝酒,他自个没喝几杯,反有了醉意。
江林是知道凌祈宴酒量的,他嗜酒,但委实喝不了多少,眼见着凌祈宴没把人灌醉,自己先要醉了,赶忙劝阻他:“殿下,酒少喝些,多用些膳食吧。”
凌祈宴一手支着头,面颊绯红,如抹了胭脂,一双桃花眼潋滟非常,眼中泛着水雾,满是细碎光亮,歪着脑袋直勾勾地瞧着温瀛。
温瀛还在往嘴里倒酒,黑沉双瞳里映着凌祈宴的笑眼。
凌祈宴似嗔似笑,手伸过来,按在温瀛膝盖上,又轻撩开他衣衫下摆,手指慢慢点着,有意无意地顺着他大腿内侧往上游移。
若非凌祈宴这艳色无双的长相,这番做派,活脱脱就一登徒子。
但即便他长得再好,他也确实就是个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