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在姜戎犹豫还要说些什么时,他才终于淡声开口:“你说错了,本王既然选择将巴林顿打下来,必不会再让他们像从前那样,假意降服、蛰伏之后伺机东山再起,日后又来咬上大成朝一口,巴林顿如此,漠北亦然。”
姜戎愕然。
不待他再说什么,凌祈宴走进门,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见到凌祈宴,姜戎下意识地起身,就要见礼,被凌祈宴摆手打断:“我现在是旒王殿**边一个没有品级的幕僚而已,你不必做这些。”
姜戎的嘴唇翕动,一时间不知当说什么好。
凌祈宴走去温瀛身边坐下,温瀛的神色有些冷,但没说什么,叫人给他上来热茶点心。
凌祈宴自若地与姜戎谈笑风生,姜戎的心绪逐渐平复,不经意地打量着凌祈宴,终是道:“我以为,殿下当真已经……”
“毓王本来就死了,说了别这么喊我了,”凌祈宴又摆摆手,“相逢便是缘,过两日我再请你来饮宴。”
姜戎应下,换了个称呼:“温先生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凌祈宴笑瞅一眼面无表情的温瀛,回答他:“挺好,跟着旒王殿下吃香喝辣,日子不比从前过得差。”
姜戎愈是无言,喉咙滚了滚:“……那就好。”
他们只说了几句话,便被温瀛打断,他冲姜戎道:“今日不早了,你刚到这里,且回去歇下吧,改日本王设宴款待你。”
旒王殿下既已下逐客令,姜戎只得告辞离开,走之前,最后望了凌祈宴一眼,欲言又止,到底没再多言。
堂屋中没了别的人,凌祈宴低头喝茶吃点心,温瀛看向他,他浑然未觉。
温瀛伸手一拉,凌祈宴毫无准备地被带进他怀中,跨坐到他身上。
“你做什么?”凌祈宴皱眉。
“你特地来前院又做什么?”温瀛沉声问。
“我来前院都不行?”
对上温瀛看向自己的眼神,凌祈宴挑眉:“你有古怪。”
他抬手拍温瀛的脸,不轻不重,跟挠痒一样:“告诉哥哥,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怎么奇奇怪怪的?”
温瀛的眸光微黯:“哥哥?”
凌祈宴得意道:“我才是丑时三刻生的,你是申时二刻,你还早产了一个月,我比你大,自然是哥哥。”
温瀛双手拢着他的腰背,淡定问:“哪里大?”
“反正就是比你大,”凌祈宴笑吟吟地调戏他,伸手勾他下巴,“来来,叫句哥哥听听。”
温瀛没理他,侧头一口咬上他颈子,凌祈宴嘶了一声,怒道:“你狗变的!”
他挣扎着想起身,但挣不动,被温瀛死死摁着。
半日,温瀛才施施然松了嘴,又不出声地望向他。
凌祈宴没好气,伸手戳他胸膛:“你说你怎么长的?明明是早产的,小时候还吃不饱,怎就长得这般人高马大?力气比牛还大些。”
“嗯。”
“又嗯什么嗯?”
“太后说,像先帝。”
凌祈宴无言以对,行吧。
他将话题扯回去:“所以你还没说,你之前又在别扭什么?无缘无故又生气了。”
“……没有。”
“生气了还不承认,旒王殿下就是这样的吗?”凌祈宴的手指从他胸膛戳上面颊,“你一生气,棺材脸就露出来了。”
虽然平常大部分时候,他也是这副面无表情的寡淡脸,连高兴时都这样,但凌祈宴跟他厮混了这么久,几乎温瀛一个眼神,就能感知他的情绪。
分明就是生气了。
连着戳了三下,温瀛忍无可忍,捉下他的手:“不许闹。”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在生气别扭什么?”
“没有。”温瀛偏不肯说,他不会告诉凌祈宴,别人对他的那些心思,即便凌祈宴不在意。
“不说算了。”
凌祈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心脏又砰砰乱跳起来,……这人长得可真好看。
以前他就觉得温瀛好看,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如今他的美人在战场上沾染了一身肃杀之气,好似更迷人了,凌祈宴想着,原来他也有色令智昏的潜质。
被凌祈宴灼灼明亮的目光盯着看,温瀛不由蹙眉:“你……”
凌祈宴的唇贴上去,小心翼翼地亲了一口温瀛的眼睛,再蹭着他面颊往下挪,摩挲过高挺的鼻尖,最后落在那张薄唇上,轻轻一咬。
温瀛不再出声,安静看着他。
凌祈宴贴着他的嘴唇笑:“穷秀才,你长得真好看。”
“我这么亲你,好似占你便宜一样。”
“只有我能亲你,你可不许让别人碰,知道吗?”
温瀛抬手,捏住他后颈,撬开他的唇齿,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