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魔将再次禀告:“浮云城中至今仍有太玄宗门、万法道门弟子以及蓬莱仙宗的人在寻找一名青衣散修。”
瀛方斛猛地回头瞪着苗从殊:“你到底招惹多少狗男人?”
苗从殊默默偏头,心想蓬莱仙宗为什么凑热闹?
不应当,这实在不应当。
蓬莱仙宗的人那么讨厌他,就算上有榣山居士的命令,他们下也必定敷衍了事。
至于太玄宗门,两方的账已经算清,没道理再费心思找他才对。
苗从殊表情严肃:“你不要污蔑我。”
瀛方斛:“我听你解释。”
“……”苗从殊:“是这样,我是太玄宗少宗主的养父,我是他爹。我丢了,还是在他们太玄宗地盘丢的,所以他们找我实属道义。万法道门内门弟子与我是多年好友,他找我是为朋友情谊。蓬莱仙宗……”他想了想:“因为他们善良。”
只要不涉及榣山居士,蓬莱仙宗上下还是很仁慈的。
瀛方斛盯着苗从殊半晌,后者面不改色泰然自得。似乎是苗从殊太过坦然,瀛方斛渐渐信了。
他拉起苗从殊:“你跟我去秘境。”
苗从殊震惊,修真界修士都聚集在秘境入口,那不就是前任汇聚一堂的地方?
他去会死啊!
苗从殊摇头拒绝:“不去。”
瀛方斛疑问:“殊殊是想现在就变成小一和小二那样吗?”
苗从殊:“现在就去吗?走吧。”反正他还戴着易容面具。
瀛方斛便带着苗从殊坐上车銮,由一头魔犼踏着黑色火焰在拉车銮,在空中奔跑。身后则是浩浩荡荡的鬼兵魔将团,聚成大片黑雾笼罩住大半的天空。
远远便能见到上万名修士聚拢在一块等待太玄秘境开,天空厚重而洁白的云层里覆盖一层霞光。那层霞光所落之处,灵气盎然,可以想见秘境里的灵气有多浓郁。
瀛方斛以及他的鬼兵魔将到场令修真界人士迅速组成一个阵营,修士与魔修,时隔几百年再次形成敌对的两个阵营。
原本作为镇守东荒的东荒境主鹿桑荼该出来领导修真阵营,但在前几日他便未曾出面,显见他不想理会魔域与修真界的斗争。
因此眼下代表修真界出来说话的人是太玄宗宗主。
缩小到寻常船只大小的空中楼船里,景簪白旁若无人的推门进来,看见花厅里头一身血煞之气比魔主还浓郁恐怖的黑袍男人。
鹿桑荼盘腿坐在花厅正中央,前面是一叶简单的宽桌。桌上摆放笔墨纸砚和香炉,香炉里烧着千金难买的冰地香檀,而鹿桑荼左手拨弄血色菩提子,右手抄写佛偈。
平心静气,佛音缭绕,与外面一触即发的危险截然相反。
景簪白坐下来,抚平衣袖说道:“魔域那新魔主来了,你不出去?”声音比一般女子低沉了些。
鹿桑荼回他:“我不会再管。”
景簪白淡笑,貌若牡丹,国色天香。他说:“前几天,魔主在太玄宗宴席抓走一个青衣散修。那青衣散修带着可改变面貌的上品灵器,我靠得近些,听到洞庭龙君喊他‘苗殊’。”
‘苗殊’两个字一出口,鹿桑荼默写佛偈的动作一顿,抬眸看过来但不说话。
景簪白:“你四百年前的小情人也叫这名字。”
鹿桑荼继续默写佛偈,过了许久都无动于衷。景簪白扯唇玩味一笑,离开楼船,在外头见到翘首以盼颇为急切的万法道门的小朋友。
他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披风套在身上,笑睨着跑过来的武要离。
武要离絮絮叨叨:“你小心东荒境主,他为人凶残不好讲道理。你要不就少和他往来?我不是干涉你交友但是小心点总没事的,对吧?”
景簪白有时挺好奇武要离到底是怎么把他这样一朵食人花当成弱不禁风的小白花来看待,摇摇头、压低了声的说:“你那位道友好似也在对面的魔修阵营里。”
武要离闻言正色道:“我便是要来同你说这事,我去前面,寻时机救苗道友。”
景簪白唇角的笑掉下一个弧度,若有似无的应了声,态度颇为冷淡。
武要离习惯女神高高在上的态度,没觉得哪里不对,叮嘱几句便回身奔向最前打算营救好友苗从殊。
那厢,太玄宗宗主和各大门派的大能联手对峙瀛方斛的魔将,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但也分不出胜负。瀛方斛出了车銮,在魔犼头顶观望战况。
苗从殊在他身后的车銮里,此时便有人悄悄溜了进去。
听到响动,苗从殊回头一看,正是执剑前来的徐负雪。
徐负雪见他面色红润舒舒服服躺在榻上,左手灵果右手小零嘴吃得不亦说乎顿时有些怀疑,他以为会见到一个被喜怒不定的魔主折磨得皮包骨的苗从殊。
苗从殊收回零嘴和灵果,起身下榻问:“你怎么来了?”
徐负雪:“我来救你。洞庭龙君在前头牵掣魔主,趁现在你快跟我走。”
苗从殊走过去,与此同时窗外又有响动。二人警惕地望过去,正见小心翼翼爬进来的武要离。
武要离:“苗道友,快走。”
苗从殊颇感动:“好兄弟。”
三人一起逃出车銮,苗从殊回头便见魔犼的头部连带瀛方斛的双脚都被冰冻住,那冰看似千里绵延颇为美丽。
瀛方斛想击碎冰块却发现有些难,他微露惊讶,没想到修真界修士还有点真本事。
“龙族?”他认出灯栖枝的原型,兴奋的说:“我想要一具龙的骨架!”
脚下的冰块瞬间碎成齑粉,瀛方斛抬手,银丝遍布半空,似有生命力般追踪着灯栖枝。而灯栖枝不断闪躲,当他看见苗从殊逃出来的背影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