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江钦没有继续隐瞒,道:“当时你走没多久,她便醒了,知道我要带她去看大夫,便说不必,我只好将她送回了宫里,进去前还告知我不要告诉别人。”
“他这个习惯,挺奇怪的。”
江钦也不太懂,不过事情已经汇报完毕,他便拱手:“属下退了。”
“雪天路滑,小心一些。”
湛祯目送他离开,起身走回房间,刚进内室,便一眼看到咸笙正冷冷的坐在桌前,桌面上赫然摆着那盘‘玉女丰乳酥’。
“人都走了,殿下应该可以跟我说一下,这酥点的真正作用了。”
湛祯慢条斯理的走进来,在他面前坐下,抬手托腮,赞美道:“公主这两日越发貌美了。”
咸笙完全不上他的当,他凉凉道:“听说北国权贵素有新婚之后宴请诸位夫人的习俗,我身子不好,这个宴只能暂时推后,但该办还是要办的,到时把这糕点放上去,自然会有人跟我说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那样,会被嘲笑的。”
“你到底说不说?”湛祯简直是火折子,一开口就总能让他心火乍起。
湛祯只好收起玩笑态度,手指捻着杯子,慢吞吞小声声的道:“月吕扶乳书。”
“?”咸笙道:“你牙齿漏风吗?”
湛祯看了他的胸前一眼,总觉得说出来会让他难堪,但咸笙如果真的跑去宴请上京贵夫人,只怕会更加难堪,他权衡片刻,只好不情不愿的告诉他:“玉女丰乳酥。”
咸笙听清了,但一时没明白效用,反应了片刻,才陡然回过神,他的脸色瞬间青白不定,好看至极。
原来不是起了疑心,竟是……
他有些羞,有些恼,还有些不知所措。
湛祯观察着他的表情,试探的讨好道:“孤知道公主自幼病弱,又被禁止食荤,故而身材干瘪,这是北晋皇宫秘制,母后说了,七天就能出效果。”
咸笙咬住嘴唇,难怪他这两日吃酥点的时候湛祯就一直眼神憧憬,咸笙一直觉得诡异,此刻回忆,才发觉那完全就是看一头猪吭哧吭哧吃饲料的眼神,至于为什么憧憬,因为他在等一口肥美的红烧肉!
他心里觉得可笑,又觉得荒唐,渐渐又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心火再起,“你……咳咳咳!”
湛祯立刻绕过来抚他的背,却被他一把推开,“离我远点!”
湛祯拉了凳子坐到屏风旁,等他缓下来,才道:“你为何生气?”
咸笙理直气壮:“谁让你擅作主张给我补……补那里了?!”
“你一直不肯与孤同房,孤思来想去,公主一马平川,想是因身材自卑,为免伤你自尊,故而……”
咸笙忍无可忍:“你你你才一马平川,你才自卑!”
湛祯沉默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朝他看了看,咸笙下意识单手护住,转而越发觉得荒唐,他憋了一会儿,生气的指责道:“你,炫耀什么?”
湛祯趁机哄他:“你若好好补乳,不出三月,也能向孤炫耀。”
咸笙炸毛:“湛略略!”
“我叫湛祯。”
“湛略略湛略略湛略略!”
“……”这个称号往日给湛祯听来,那就是在嘲笑他被秦韬打的弃城而逃,还差点儿把命丢了,那一战是湛祯心里的一道疤,初生的牛犊天不怕地不怕,结果刚入战场就被打了响亮的一巴掌,直接把他从南梁拍回了北晋,羞辱感十足。
但这会儿咸笙挑衅的喊,他忽然觉出几分可爱来。
是因为实在找不到骂人的话,只能拿这个外号刺他了么?
湛祯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咸笙恶狠狠:“湛略略!“
“……”湛祯猛然一拉椅子挪到他面前,咸笙条件反射的扯着椅子后退,刚拉出去的椅子却忽然被他一把抓住,湛祯直接将他端到面前,然后一搂腰,用力吻了上来。
咸笙被他亲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上气不接下气,心跳几乎都停止跳动,才终于被放开,手上的腰还没离开,湛祯故意道:“非要逼孤堵你的嘴。”
“你这个……”
湛祯耐心等着他能骂出什么新意——
“臭略略!活该你当年输那么惨!”
湛祯嘴角一扬,掌下用力,咸笙的腰被他提起,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脸上又给他亲了一下:“以后,你若喊略略,那孤就默认,你想要亲亲。”
“……”咸笙捂着脸,瞪了他一会儿,湛祯再亲他一下,道:“乖,不要气了,孤错了。”
咸笙又拿手捂住另一边脸,湛祯又在他额头亲了一下,他捂不完了,只能继续瞪他。
湛祯宠溺的勾他鼻子,道:“都认错了,你还生气?”
咸笙硬邦邦道:“情绪不被理智左右。”
湛祯双手把他搂在怀里,咸笙推不开,只好由着他抱,越发觉得他像某种粘人的大型动物——特烦人的那种!
他捂着脸皱着眉,越想越觉得自己最近受湛祯影响有点大,他以前不爱发脾气的,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可湛祯简直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给他提神醒脑,让他‘精神倍儿棒’。
他渐渐在湛祯的怀抱里冷静下来,想着绝对不能这样了,他得好好的讨好湛祯,而不是跟他发脾气,以保证在被发现之前,湛祯对他好感足够,可以在临死前听他说几句话,放南梁一条生路。
他平心静气,放轻声音,道:“我不气了,你放开我。”
湛祯问:“当真?”
咸笙一边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一边答:“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