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日子还长着呢,哥哥来这一回,不知以后何时才能见面。”
湛祯看着铜镜里那张洁白的脸,犹豫道:“昨日孤,不该当着你的面说担心湛茵,让笙儿委屈了,孤错了。”
“没委屈。”咸笙奇怪地看他一眼,道:“若说委屈,嫁过来的时候就委屈了,哪轮得到那两句话。”
“好笙儿。”湛祯亲亲他:“你最近不对劲,若实在想家人,孤陪你回去看看怎么样?”
咸笙眸色微闪,忽然侧头,道:“你父皇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
“说实话。”
“他今日敲打孤,似乎想从孤这里打听什么,虽被糊弄过去,可他眼里揉不下沙子,孤怀疑……他会派人去南梁。”
“果然。”咸笙道:“你父皇洞察秋毫,哪怕我们再怎么隐藏,只要心里有鬼,就必定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他如今心是悬着呢,不确定我有什么秘密,绝对放不下来。”
湛祯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孤送你走。”
咸笙心头一跳,湛祯将他抱紧,道:“就说这几日你心情不好,孤带你出门去城郊别院散心,你可以诈死,顺势跟你哥哥走吧,等孤以后登基,再娶你回来。”
咸笙睫毛闪了闪,半晌道:“你,当真这么想的?”
“孤想让你开心一点。”
“但这条路,走不通的。”咸笙轻声道:“我就算死,也一定要进你大晋皇陵,你父皇不是傻子,此计若不成,不光我跑不掉,连你,都会被你父皇忌惮。”
“那,孤过几日在你哥哥面前跟你吵架,让你哥哥提出和离,我们演一场婚姻破碎的戏码……”
“别傻了。”咸笙转过来,与他抵着额头,鼻尖互蹭,软声道:“没有人可以帮我离开晋国,你不行,哥哥也不行,我嫁过来了,上了族谱,就算死,也不可能离开的。”
“孤可以。”
“不可以。”咸笙认真道:“你只有保住你的太子之位,才能保住我,你保的还不能是大梁公主,只能是大晋太子妃,若为了我跟父皇起嫌隙,就是舍本求末了。”
湛祯久久的望着他,“可孤不想你不开心,你那么聪明,给自己想一条退路,孤一定帮你。”
“没有退路。”咸笙道:“除非我突然变成女人。”
湛祯沉默了一会儿,道:“若父皇派人去……”
“我来时便与家人打过招呼,梁宫里除了最亲近的人,无人知道此事,他们口风极严,你父皇打听不出什么来。”
咸笙思索,道:“我也是很好奇,你父皇究竟要如何知道我的秘密。”
“你怎知他一定会知道?”
咸笙忽然看向他:“你给我准备的生辰礼,不会是男装吧?”
“……”湛祯好半天才说:“你这都能猜到。”
咸笙失笑,道:“有人这么送过。”
“那孤就不备了。”
“好了,陪我去找哥哥吧。”
“你就穿这样?”
“我喜欢。”
连续几日,咸笙日日去往哥哥那儿跑,每次见他男装过来,咸商都心惊胆战,幸运的是,这几回都没出事。
“方才那人喊我小公子。”又一次告别哥哥,咸笙趴在湛祯背上,嘴里咬着饼,道:“这称呼可真动听。”
“你这两日吃的是不是有点多?”湛祯说:“我这天天抱你的,都觉得是重了点儿。”
“那说明我身体好了呗。”咸笙把饼递到他嘴边:“你吃吗?”
“不吃。”
咸笙就自己吃。
湛祯一路把他背回太子府,咸笙已经吃饱,就是有点儿噎得慌,湛祯命人给他端来水,捏捏他的脸蛋,被他瞪了一眼,还是道:“真是胖了,脸都圆了。”
“我不开心你说心疼,怎么我放宽心吃圆了你还要嫌弃,这般善变。”
“何时嫌弃你了?”湛祯道:“这是重视你,你看你有任何变化孤都能及时发现。”
“除了还是很容易累,我这两日胃口确实好了点儿,睡眠也好了,估计跟那药有关系。”
“这都进三月份了,清明得去皇陵扫墓,你这几天好好休息,若想哥哥,就让他来府里看你。”
“你啊,少弄我几回就好了。”
咸笙吃饱就困,刚爬上床,外头忽然传来动静,戚思乐亲自送了药来,道:“最近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
湛祯把症状给形容了一番,戚思乐想了想,道:“能吃就说明身子在转好,好事儿。”
湛祯问:“今日可要诊脉?”
“等我瞧瞧。”他走到床边,咸笙乖乖露出脸给他看,听他笑道:“这还诊什么脉,小脸红润的,明显没事儿,得了,睡吧。”
咸笙心里一阵高兴,感激道:“多亏了小皇叔。”
“也是湛祯养得好。”戚思乐也不贪功,瞥见湛祯又开始发酸,可真行,诊脉他酸,看个脸他也酸。戚思乐识趣的准备离开,湛祯却忽然跟了出来:“跟您商量个事儿。”
“何事?”戚思乐打趣:“竟还用上敬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