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有病 第15章

杨安宁动动嘴唇,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

凌燃倒好水,端着杯子回到床边。

杨安宁想坐起来,却被凌燃阻止了。凌燃说:“你别动,我喂你。”

说完便用口渡了一口水给他。

干涩的双唇被水润湿的感觉很舒服,杨安宁也不计较与凌燃的亲密,一个人喂一个人喝,一杯水很快就见了底。

杨安宁终于有了些活过来的感觉,但随着意识的彻底清醒,身体的不适也更加的明显。后面那处大概伤的严重,平躺着都觉得有压迫感,疼的很;腰很酸,像是被一折两段了一样。

杨安宁略显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的声音仍旧沙哑,说:“扶我趴着,平躺着难受。”

凌燃忙帮他翻身趴卧在床上。翻身的动作不可避免地扯到了杨安宁后面的伤处,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却没再出声。

凌燃规规矩矩地坐在他旁边,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他说:“安宁,你睡了一天了,饿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东西?”

杨安宁一挑眉,有些惊讶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他的身体仍有些发烫,一点胃口也没有。他摇摇头,问:“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凌燃说:“你发烧了……对不起安宁哥哥,我昨天喝醉了,没控制住自己……安宁哥哥你骂我吧,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杨安宁心想,你岂止是没控制住自己,你就差弄死我了。可看着凌燃伏低做小的样子,责备的话他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叹了一口气,杨安宁说:“算了,你还小,我原谅你,下次换我来就是了。”

凌燃却用力摇了摇头,说:“不,安宁哥哥,这次是我不好,明知道你是第一次,我却连润滑的香膏都没准备。你很疼吧?我清醒过来看到你在床上昏迷不醒,身子底下全是血,我都快吓死了……我很后悔……你昨晚拒绝过我的,我却强迫你……”

凌燃似乎都要哭出来,他垂着头,像一朵被风雨蹂躏过的小花,神色委顿。

杨安宁简直哭笑不得,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凌燃却比他更像被欺负的那个人。杨安宁握住他的手,说:“我真的不怪你。跟你欢好是我自愿的,现在这样,只能算是……你床技上的一点小失误?”

凌燃面红耳赤,被杨安宁说床技不好简直比直接给他一个耳光还要让他难受。他嗫喏着说:“我明明打算给你一个完美的第一次,却被我弄砸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并没有……不好……”

杨安宁爱死他这种小模样,若不是因为身体无力,他真想立刻把他搂在怀中狠狠亲一顿。杨安宁说:“没关系,你床技不好,还有哥哥,下次哥哥教你。”

凌燃嘴唇动了动,恨不得把头埋进腿里,他说:“不!下次……还让我来。我会让你知道,我……并没那么差劲,这次只是意外,我会让你忘了的……”

杨安宁扯扯嘴角,心想:“都把我伤成这样了,小崽子还惦记我屁股呢。”

杨安宁说:“还是先让我把伤养好再来计较吧。”

27.

杨安宁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床,这期间凌燃瞻前马后,可谓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站到地面上那一刻,杨安宁长出一口气,心想:“终于能下床了。”虽然并不怎么生气,但是被男人操到下不了床,即使那个男人是凌燃,也还是太超出他的底线。

两人在阳城又多逗留些时日,等到杨安宁完全好了,才启程继续南下。

凌燃说他家在靳城,杨安宁听说过,那是一个背靠群山的城镇,进出只有一条通路,作为军事要塞再合适不过,可如果作为商家的总铺,就不是那么适宜了。

杨安宁问:“为什么会选择靳城作为兴和的总铺?”

凌燃说:“我们家其实是从靳城背后的十万大山走出来的。”

杨安宁不解,问:“什么意思?”

凌燃说:“我们家老祖宗本来是在西南那边讨生活的,后来那里打仗,老祖宗就迁到南边来了,最初到达的地方就是靳城背后的十万大山。虽然现在我们家大多数人都住在靳城,但真要论起来,我们家祖宅是在山里的。”

杨安宁点头,表示明白。

凌燃接着说:“安宁,这次跟我去祖宅吧。”

杨安宁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说:“我第一次来,不合适吧?就算是女子,也要等正式嫁娶后才能去男方的祖宅,更何况我们既无婚配,我又是男子。”

凌燃笑了一声,说:“怕什么?我们家谁不知道我和你的事情?”

杨安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问:“你把我们的事情跟你家里说了?”

凌燃露出得意的表情:“是啊。”

杨安宁心里很不平静,他没想到凌燃竟已把他与自己的事情告知家中。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感情本就不是正统,即便是自己,也还没打算把这段感情告诉柳三折和乔大声。杨安宁觉得有一股暖流在心中萦绕,凌燃为他做的事情让他深深感动,从最初勇往直前、从不退缩的追求,到现在义无反顾的公开他们的关系,一切的一切,都让杨安宁动容。

杨安宁平复下自己躁动的内心,露出温柔的笑容,说:“好,我跟你去。”

28.

十万大山。

但凡杨安宁对江湖多关注一点,他就会知道,那是西苗教的总坛所在。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进山的路很难走,幸好一路走来,不时会找到凌燃家里修的休憩小屋。

进山的第三天,杨安宁说:“阿宁,你们家祖宅,修的……够隐蔽啊,若不是有人带路,外人怕是永远也找不到吧。”

凌燃说:“当初老祖宗是为了避战乱,找的地方自然隐蔽了些。以前,我们出一趟山可费劲了,想与山外的人换些东西都难。一路走来,你看到的那些房子最初都是为了给进出山的人休息落脚用的。后来,我们在靳城建了兴和,有了自己的商号,至少山里与外面交换东西的时候不会像以前那么麻烦。”

杨安宁带着几分敬佩,说:“你们很厉害,能把兴和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凌燃只是笑笑,没说话。

进山后,凌燃的情绪就有些异常。杨安宁经常发现他心不在焉,似乎在纠结些什么。杨安宁以为这是因为他快要到家了,又带着自己,心里难免忐忑。

两人又走了一日,第四天傍晚,两人在一间小屋住了下来。

凌燃说:明天就到了。

杨安宁看着他的脸,进山后凌燃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今天已经完全面无表情了。杨安宁叹一口,说:“阿宁,要是你还没准备好,或者有什么不方便,我可以在这里等着你,你不用非要带我去你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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