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京龙脉分出的那道延伸龙脉,还在吗?
想到孟戚的病,墨鲤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大夫?”
猛一抬头,发现那个说着“心悦自己”的人已经挨近了。
“想好怎么欺骗我了吗?”孟戚贴近墨鲤耳边笑道。
这次他看到大夫的耳垂迅速红了起来。
墨鲤抓住孟戚的手腕,翻手一转,把人扔上了床榻,面无表情说:“你可以休息了。”
“等等?”
孟戚万万没想到拆了房子的人就着砖头重新盖了一道墙,打算避而不谈?这可不行!
一念未毕,就看见墨鲤也走了过来,而且伸手把自己推到了床里侧。
“夜深了,睡觉。”
“……太阳才刚下山。”
孟戚表情复杂地看着墨鲤脱了外袍跟鞋子,跟之前一样若无其事地上了床,然而就没有进一步动作了,躺下来闭眼睡觉。
“孟兄,我们生不了孩子。”墨鲤叹了口气,如果能救小龙脉就好了。
废话,两个男人生什么孩子?
孟戚觉得得病的可能不是自己,而是大夫。
“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欲望,求而不得的欲望。孟兄,我希望你再想一想。”
墨鲤没有看孟戚,因为夕阳落山,屋子里逐渐陷入暗沉。
墨鲤静静地听了一阵远去的喧哗声,然后说:“如果你真的想与我在一起,我也会考虑,我们的寿命比人类长很多,不管是爱上一个人,还是憎恨一个人,都会因为岁月拖得无限漫长。我需要想一想,你也应该想一想。”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街道上脚步声杂乱,两人之前没有在意。
然而门没有栓,来者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早就睡了,大约有事,所以敲了一下就推门而入,屋内没有足够遮挡视线的屏风摆设,正看见墨鲤披了外衣才穿鞋,而孟戚还在床上表情迷茫。
宁长渊:“……”
心里好像有什么猜测,轰然落实。
第54章 私心也
宁长渊飞快地转身出门, 然后站在屋檐下站了一阵, 再抬手重新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墨鲤理着袖子问:“宁道长有什么事?”
他神态从容,完全没有被人撞破的窘迫。
宁长渊打心里佩服墨鲤,如果换成他自己这时候大概已经跳窗了,毕竟跑路才是混江湖的第一秘诀。
“这是一些干粮,听秋红说, 你们明日就要离开了。”
宁长渊提着几包药草、几个面饼, 还有指头大小的数根肉干。
“道长太客气了, 这些日子已经送来了不少东西, 够使了, 面饼还是留给野集上的人吧。”墨鲤没有拦在门口,他伸手请宁长渊进去,站在门口说话实在太失礼了。
“不,天晚了, 我就不进去了。”宁长渊连忙推辞。
他对大夫的品德很是放心,可另外一位就说不好了。
孟戚这个人简直是怪物, 在武林中人的感知里, 他的气息仿佛不存在一样,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宁长渊心生忧虑,想要劝一劝, 又因为交浅言深, 说了反招人厌烦。
他迟疑着进了门,刻意不看床的方向。
“世道不太平, 大夫行走江湖时,当多加小心。”
宁长渊再从怀里取出一物,抖开来一看,是绘在油纸上的地图。
这张图十分精细,山川河流尽收眼底,上面还用蝇头小字清晰地标注了府州郡县。
“道长?”墨鲤微微一惊。
地图谁都会画,可是大多数都很简陋,像这样精细的地图已经不是金钱可以衡量了,这时候的山川图志皆是官府所有,寻常人不能翻阅。
只有行军打仗,才会用到这么精细的图。
宁长渊笑道:“大夫不必吃惊,这图上画的,都江湖上人人知道的事情,没有什么屯兵要地。”
墨鲤再仔细一看,果然除了州县之外,黑点标注的都是某某门派,某某总舵。
“江湖上势力虽多,但是成气候的实在没几个。”宁长渊点了点地图,示意道,“雍州只有横拳门、藏风观、红衣帮……据说红衣帮的帮主练了一身邪功,他们不怎么出头惹事,只在北边这一代走镖。横拳门的陈老爷子说得上是义薄云天,可是他的徒子徒孙有些个实在不争气,败坏了老爷子的名声。比较麻烦的是藏风观,观主赵藏风又号青乌老祖,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成名多年,使一柄铁拂尘,招数阴毒,败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这青乌老祖又是方士,会看风水,能解灾厄,在权贵阶层也很有威望,经常有人自太京赶到藏风观求这位观主指点迷津,故而青乌老祖暗中能动用的势力很大,别的江湖帮派都不敢跟藏风观为敌,这是个麻烦,最好避开。”
墨鲤还在沉吟,孟戚已经开口道:“怕是避不开,司家少主是这个青乌老祖收下的弟子。”
宁长渊大惊,他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孟戚原本就没脱衣,他靠在床上,姿势很是随意地说:“我还听说,西南那边正热火朝天造着反的天授王手下有个高手,也是青乌老祖的弟子,所以想要刺杀天授王的人纷纷折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