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子家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打扮?”
这妇人垂泪不语,张德子吐了两口血,直接昏了过去。
她慌张地喊着,可是村民们没有一个过来帮忙,他们自己还忙着救刚才被声音震晕的人呢。
倒是村长的儿子过去逼问,这妇人才哭着说了张德子好赌的事。
“不错,这家伙在赌坊里输了个精光,嚷嚷着马上找了宝贝典当,回来翻本。别人不信,他就赌咒发誓说了你们村闹贼,以及一件金丝宝物的事,他还在半年前典当了一小尊金蟾,像是土里挖出来的。”老儒生怀着恶意,笑着打量众人,好像想看村民们的反应。
结果他没有等到互相指责,也没看到扭打唾骂,只有村民们难以置信的目光。
村民虽然不知道村长家到底有什么,更不知道金丝甲到底是什么玩意,但是他们不傻。张德子在外面这样胡说八道,会给村里带来多少麻烦。
因为张德子平日里伪装得很好,村子小大家的关系都很亲近,谁都想不到张德子是这样的人。
墨鲤想要把这人引开,便道:“这村里没有金丝甲,也无人知道此物,事实上……”
老儒生身形一展,指化鹰勾,猛地抓了过来。
墨鲤轻松避开,老儒生有些意外,却还是冷笑道:“你这小辈,轻功倒是不错。可惜你那套说辞于我无用,这赌徒典当的金蟾乃是藏风观的风水物,金丝甲也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金丝甲在我手上,若是想夺,尽管来!”墨鲤果断地说。
与其让人猜测金丝甲的下落,不如落实一个得到宝贝的人,彻底给这村子免了麻烦。
老儒生眼露杀意,怪声道:“也好!正省了老夫的事!”
这时张德子被他媳妇摇醒了,他张口就是大叫。
“杀人啦!杀人啦!好多血!”
等看到老儒生,更是吓得拼命退缩,回过神后对着村民们哭道:“他,他杀了赌坊里所有人!还有当铺里的人!我也不想的,快跑啊!”
众人哗然,张德子拽起那妇人就跑,期间绊了好几跤,摔得头破血流。
老儒生抬手就是一掌,墨鲤直接把他拦下了,两人瞬间就过了十来招。
对方招招狠辣歹毒,墨鲤封招滴水不漏,甚至还有些游刃有余。
老儒生十分意外,手上招数逼得更紧。
“尊驾打算杀光这里的人,就为了避免旁人知道你得了金丝甲?”
墨鲤生出了怒意,他看出这老儒生武功都是邪路子,掌风更是带着一股腥臭味,听语气怕是根本没有打算给这村里留下活口。
“近来江湖人齐齐赶赴厉帝陵,你这般肆意杀人,究竟是灭口,还是引起他人注意?真是愚不可及,恶行滔天!”
墨鲤的怒斥,只换来老儒生一阵大笑。
“小辈,尸体这种东西一把火烧了,谁还能看出致命伤口是谁留下的?他们因何而死,还会有人知道吗?今日你既然撞到了老夫面前,就怪你运气不好,命短福浅罢!”
说着再无保留,其势如虎,招式又快。
每一招都打致命处,十分刁钻狠辣。
老儒生的武功很高,而且少说也练了一甲子的内力,墨鲤闪避间,接连两株树干都被他生生击断。
树倒了,沙鼠却不见踪影。
墨鲤全神贯注地应招,因为要注意不能波及到那些慌忙逃跑的村民,他必须要硬扛下一些招数,而且不让老儒生靠近那边。
老儒生越打越是心惊,他原本以为对付这么个小辈是手到擒来的事,结果对方不止接下了,还把他死死拦在了原地,想要杀人都做不到。
他虚晃一招,摸出一把铜钱,抬手就丢了出去。
铜钱没有磨尖,可是灌注了内力,打在人身上轻则筋断骨折,重者丧命。
墨鲤以极快的身法跃了出去,将袖一拂,生生兜住了大半钱币,如果此刻穿的不是普通的短衣而是宽袍广袖,估计连漏的那些也不会有。
就在墨鲤试图补救的时候,忽见一道人影掠过。
气息熟悉,穿着自己的衣服,背着自己的行囊。
墨鲤动作一顿,只见那人轻描淡写地打落剩余的暗器,第二招磅礴的内力猛然迸发,让人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座巍峨的山岳,老儒生惊而退步。
第三招山岳崩塌,仿佛地动天摇。
地面齐齐下陷三寸,黄沙漫天,飞石乱舞。
顷刻间三招打得老儒生节节败退,而这样挥霍内力的架势,更是唬得他面色发白,怀疑自己遇到了鬼,世间怎会有这等高手?
孟戚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
如果说刚才的攻势像山岳、似狂澜,这会儿便如烈阳高照。
老儒生汗流浃背,他双手平举勉强扛住了这浑厚可怖的内力,眼睛也被刺痛了——那人的外袍受不得这股力,尽是片片破碎,随后露出了流光一般的金色。
“金、丝、甲!”
老儒生一字字道,目光中再无贪婪。
因为一只手已经出现在了他眼前,老儒生拼命后退,对方如影随形。
磅礴的内劲化为实质,压得老儒生透不过气,许多保命的招数也使不出来,他终于意识到不好,便急着要逃。
两人身影已经消失在村口,地面留下了深深的一道印痕,周围土断石飞,宛如来了两只熊搏斗过。
痕迹一路蔓延,村民目瞪口呆,根本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