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炙热的东西抵在了我的腿间,我方想挪一挪身子时,腰便被裴师兄抬了起来。他的手掌覆在我的臀上,不知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涂进了里面……我身体微微一颤,禁不住抬手抱住了裴师兄的腰,问他:“师兄,这是做甚么呀?”
裴师兄亲了亲我的耳朵,说:“师弟一会便知道了。”
我忽然想到什么,出声说:“先前江师兄……”
裴师兄的动作忽然顿了下来,他抬眼看我,问:“江靳也做过这等事么?”
“没有,”我不知裴师兄怎么突然神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只能老老实实地说,“可是把手指放进那个地方,不是很奇怪么?”
裴师兄默了默,他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但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恶狠狠地挤出了一句:“江靳这个狗人,就知道他也有这种坏心思。”
132.
“裴应,你还有脸说江靳如何么。”
夜风凉凉,吹来荷花淡淡的香气。
一身道袍眉目清隽的青年将未合拢的木窗敞开了,隔着暗暗的夜色,冷冷地看向了床上正气愤着的裴应。
133.
裴应垂头替师弟拢好了衣服,把手上的东西擦干净,沉默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后,才敢开口向隋臻问好:“……大师兄。”
隋臻并不理他,只从袖中飞出藤条抽了一下蹲在床边的凶兽,冷声道:“去床下躲着。”
荀宿龇了龇牙,但它还是有些怕隋臻,凶不过对方,就只能乖乖地藏到床板底下。
裴应本已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回到仙山之后,且不谈有大师兄这座大山拦在前头,只要师父还在,他就是碰不得师弟的。
他也知道隋臻顾虑颇多,不会把这事给荀枝点明,所以才有先动手的想法……
但是被隋臻方才瞪那么一眼,他又怂了。
大师兄毕竟是大师兄。
罢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先退一步罢。
裴应正想着该怎么解释方才的事,抬眼就见隋臻捏着荀枝的下巴,以一种不太温柔的姿态重重地吻了下去。
134.
裴应心神大震:……!
喂!大师兄,你怎么能这个样子!?
第50章
135.
老实讲,隋师兄把我吓了一跳。
他亲下来时神色有些凶,但真正贴上我的唇时动作却是轻柔的。我愣愣地仰头看着他,他起初是闭着眼睛的,但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过了须臾,也睁了眼沉默地看向我。
“阿枝,”他把手移到我的背上,青色的藤蔓从他的袖中钻出来,缠住了我的手臂,“吓到你了吗?”
隋师兄语气温和,只是声音比平日要低沉些。他松开我的下巴,轻轻地抚过我的鬓发,说:“今日我陪你睡。”
我原以为师兄生气了,不敢大声说话,但听隋师兄这么说,心里便松了口气。先前我找师兄一起睡觉,他都不肯让我进屋……难不成是下了仙山后,我和隋师兄的关系就到了可以大被同眠的地步了么?
我想着其中缘由时,不知隋师兄同裴师兄说了什么,裴师兄看着不太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我出去就是。”
136.
隋臻用藤条把床底缩成一团的荀宿拉了出来,毫不客气地把黑漆漆的凶兽扔到了裴应手里。
裴应觉得自己像捧着个烫手山芋。
不让他跟师弟在一起就算了,还把这臭流氓坏东西扔给他?以前没看出来,隋臻这人怎么心这么黑?
……这还留个屁的青山,青山都要被师兄搬走了啊!
“师兄,”要走出屋子前裴应问了句,“你说的睡,是我想的那个么?”
隋臻抬眼看他,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对裴应表露出了“这干你屁事”的意思。温润君子生起气来确实蛮唬人的,也难怪荀枝最怕的就是隋臻生气。
裴应默默心想,他和隋大师兄相处十来年,也没见对方有过对这方面的了解啊,不会是无师自通的吧……
还真想不出隋臻看春宫图的模样。
一面想着,裴应一面合上了门。
虽然他老是嫌弃江靳纠缠荀枝师弟,但此时他总觉得自己怂得不像个男人。
不是,怎么他就非得离开啊?
明明是他,是他先上的床……
这般想着,裴应偷偷把自己的神识分出了一块,悄无声息地从门缝里又钻了回去。
不行,他代表师父得看着点大师兄,怎么能大半夜地对情窦未开的师弟做这种事呢?
裴应的神识进去时,并没有引起隋臻的注意。或许隋臻认为看见了也没什么,就放任他围观了。
床上少年的衣裳半开,亵裤也被扔在了地上,原先缠着他手臂的藤蔓慢慢地往下爬着,一点点地绕住了他如羊脂般雪白的大腿。隋臻咬着一片花瓣,俯身将花瓣抵在了荀枝的唇间。
有自己灵识的枝条无声地生长着,带着花液温柔地刺探进了少年隐秘的地方。荀枝唔了一声,下垂眼蒙着水雾,不安地动了动双腿。
隋臻按住荀枝要去抓那枝条的手,低声说:“过会便好了,不必怕。”
第51章
137.
我嚼着隋师兄给我的花瓣,觉得嘴里甜滋滋的。隋师兄浓墨般的长发散在我的脖间,挠得我有些发痒。
这般看着隋师兄,不知为何觉得他比先前要更好看了。他雪白的道袍上有淡淡的兰草香,我仰着脸去嗅他衣襟的味道,他有所察觉,就压下来吻我的唇,又轻声念着我的名字:“阿枝。”
他话音落下时,我腿间好像流出了甚么热热的东西。沾着那些晶莹液体的枝条又抽了出来,缩回到了他的衣袖里。
“人心中会有欲望,”隋臻垂眸看我,微微地笑,“会恐惧,会胆怯……”
“花不会常开不败,人间有风霜雨雪,它要盛开到最好的时候,要经历于它而言……十分漫长的岁月。”
他拥我入怀,慢慢地将身体与我紧紧地贴合起来。我觉得身下有些痛楚,但很快便便感觉自己化成了一滩春水,隋师兄将身子微微抬起,安慰似的亲我的唇角,让我不必忍着不出声。
夜风从未合拢的窗外吹来。
风里都有花香,约莫是真的春深了。
138.
入春。
他从梦中惊醒,在缭绕的香雾中昏昏沉沉地起身。师父说这是安神香,为避免他再为梦魇困扰,才让它在屋中常日燃着。
院子里的花又开了,他伸手折了一支,又折一支,直到将所有的花苞都折下,才愣愣地停下手。
“娘要你事事都做到最好。”幻象中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看他,说,“你会如娘所愿的,是不是?”
诸事皆要至臻。
“大师兄!大师兄!”他恍惚间听到有人喊他的声音,回过神时眼前的女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抱着一大堆野菜的小师弟。
小师弟长着双下垂眼,毫无威胁力,看着人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地,像是兔子一样。
隋臻伸手摸了摸师弟的脑袋,问:“你拿这些做什么?”
“我在师父给我的书里看到啦,这种草是可以吃的。”荀枝看起来很高兴,“师兄要来试试我做的菜么?”
隋臻想,为什么就这点事,四师弟也能这么开心呢?
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说:“好。”
荀枝可能是个不太聪明的孩子。
隋臻一开始看荀枝做菜时是这么想的。
因为小孩生不起火,就鼓着腮帮子拼命往里头吹气,结果火没生起来,还把自己弄成了个小灰脸。
裴应过来时笑话了荀枝一通,才替小孩把火生了起来。
隋臻在一旁沉默地看了会,才走到沮丧的师弟面前,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小孩脸上的灰,说:“等师弟学会做菜,便叫我第一个来尝吧。”
荀枝重重地点头,一边掉着泪珠子一边朝他笑,说:“我一定先给大师兄尝。”
第52章
139.
隋臻披好衣服出来时,看到裴应一脸血地靠在门口。
隋臻说:“我倒不知道你有听墙角这种癖好。”
裴应擦了擦脸上的血,酸溜溜地道:“我也不知隋师兄夺人所好的功夫这么厉害,真不愧是大师兄。”
快吃到嘴的师弟被师兄截胡了,裴应要说自己不生气肯定是假的。他刚想在里头用灵识挥拳打隋臻,本体就被凶兽抓了一爪子。
一时间也分不清是脸更疼还是心更疼。
总之都不好受就是。
隋臻说:“夺人所好?”
裴应:“……”
隋臻看了他一眼,冷冷淡淡地说:“裴应,假若你没有别的想说的,就去让店家打桶水来。”
说罢,他就把门又合上了。
140.
隋臻,你为什么是这种人?
裴应这才顿觉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个朝夕相处过十来年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