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未看到脸,但那相似的挺秀身形和衣着已经足够令林知发狂,就算只有一丝的可能他也不会放过。
林知拔足狂奔,不管不顾用手扒开阻挡他去路的人,红着眼睛大喊:“初亭,初亭!!!”
街头嘈杂,那人继续前行,似乎并未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林知急匆匆地不小心差点将人撞倒,下意识里扶了一把,再抬头时,那人居然已经不见了。
“初亭,初亭……”林知心焦如焚,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循着刚才的方向一路追过去。
他喘着气,头发凌乱,夜风灌入喉咙,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到了一处路口,正不知该往哪边寻,他潜意识里一转头,只来及看到一片青色衣角消失左边的黑暗巷口。他想也不想,便追上去。
“初亭,初亭!是你吗?求你出来见我,初亭!”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没有成亲,我只爱你,你出来见我!求你了!!”
林知心中无措仓惶,鼻子泛酸,眼睛湿漉漉,满脸都是蜿蜒的泪痕,哀求着:“我真的好想你,你出来见我好不好,我想你啊,初亭……”
林知脑子发涨发晕,不多时便在巷子里绕得不知道方向了,忽听得有衣袂翻动的声音,林知循声转了个弯,却还是没看到人。
面前只有一堵门,瞧着应该哪家酒楼的后门。是进去这里了吗?
林知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不假思索地便翻墙而入,他只想找到那人。
后院很大,光线暗淡,林知握着剑,才走了一半,陡然听得一声厉喝:“什么人!”
林知惊觉自己可能误闯了什么不该闯的地方,转身欲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从四周呼啦涌出来的人身手极快,刹那间将他严严实实包围住,纷纷拔出了长剑,杀意四起。
林知镇定下来,转身冲着为首那个人拱手示礼:“抱歉,我是追着人来这里的,并非故意闯入。”
“在你之前,可不曾有什么人来这里,还想狡辩?”那人冷笑,不由分说举手下令:“将他拿下!”
林知已经看到了他身上挂着的腰牌,心一沉,暗道不好。
这是宫里的羽林军,皇帝亲卫。他没找到人不说,还误闯了这里,肯定会被当成刺客。
人都冲过来了,林知不得已被迫出剑应战,这些人多,武功都不差,且杀气重,他应付起来并不占上风,再打下去,他肯定会败下阵来。
林知并不想跟她们起冲突,一边吃力地应付,一边扬声道:“我真的只是不小心误闯!请先停下,可查清我的身份,我没有恶意!”
他刚开始说了一句话,夜空里突然炸开了几道绚丽的烟火,耀眼而瑰丽,然后又是接二连三的烟花砰砰的炸响,彻底将他剩下企图的辩解声给湮没。
外面是一场烟火的盛宴,而这里在进行一场冰冷厮杀。
林知身上已经有了好几处伤,紫色衣衫被血浸湿染成了深色,却还在勉力支撑,咬牙道:“就算是羽林军,是否也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人?我来之前可不知道有什么贵人在这里!”
在旁观战的那名为首的亲卫眸光一紧,冷笑道:“你说不知就不知?叛党余孽敢来行刺,却没胆量承认,真是笑话。”
他说罢提剑加入,最后林知还是寡不敌众,被制服了,长剑被击落在地,身体被押着制服在地上,嘴角溢出血来,动弹不得。
“先去前面禀报一下,看要怎么处理。”为首那人口中吩咐着,脚踩上林知长剑的剑穗上。
林知满目通红,浑身都在颤,奋力挣扎怒吼:“把你的脚给我拿开!”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脚尖一挑,将剑拿在了手中打量,然后吩咐:“太吵了,将他的嘴堵上。”
林知嘴里被塞了一块破麻布,喘息粗重,充满恨意地眼神死死盯着他。
漫空绮丽的烟火绽放,街头的人都在欢呼雀跃,姜初亭和裴璟站回栏杆前,原本一同欣赏着美景,眉尖突然动了动,朝着身后的方向看了一下。
裴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姜初亭道:“后院好像有动静。”
“哦,是吗?”裴璟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地说:“放心吧,有人会处理。”
见他不语,又笑着示意:“快看烟花,又来了,多漂亮。”
姜初亭视线收回来,继续微微仰头,但莫名有几分心不在焉。
烟花还未止息,墨林走过来向裴璟禀报:“陛下,方才有刺客闯入,现在已经抓住了,没有惊扰到您吧?”
“我倒是没有。”裴璟抬了抬下巴,指身旁的姜初亭:“倒是我师父,好像被扰了兴致。”
墨林低头:“是属下失职,属下这便将他收押审问,看看是受何人指使。”
裴璟笑了笑,漫声道:“想刺杀我的人太多了,审得完么?今日我心情尚可,便给一次机会。”
裴璟说着揽住了姜初亭的腰,微微凑近了些,声音甜蜜的说道:“师父,你亲我一下,我就赦免他的罪,好不好?你不最是心善了吗?”
姜初亭神态自若地轻轻拉开他的手臂,坐回桌边,道:“这是你的事,我不干预。”
墨林抬起眸子来,看向姜初亭,又很快垂下去。
裴璟在原地站着,神色晦暗不明盯了他片刻,鼻头重重冷哼一声:“小气,亲一下怎么了?亲一下会死啊,又不是没亲过。”
姜初亭摇了摇头,不搭腔了。
裴璟一拂袖,一同坐回去,对墨林道:“师父不管,机会没了,算他运气不好。”
直直盯着姜初亭毫无波澜地脸,裴璟的眼眸深处暗暗跳跃着两簇振奋且愉快的火苗,视线没有移开分毫,嘴里道:“既如此,墨林,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一定要严、刑审问,把该问的都问出来。”
墨林低声道:“是,属下知道了。”退后两步,领命而去了。
姜初亭静坐好一会儿,回神时发现耳朵清净了不少,烟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肚子里的小家伙翻动不止地踢打他的肚皮。
突然觉得身体疲倦,姜初亭对裴璟道:“有点累,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