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启料见他双眸异常明亮,全全倒映着自己的脸庞,沈玉蓝看着他的眼眸也只剩下无言而已,他曾经有很多话要对这双眸子说,可现在内心只剩下空荡。
沈玉蓝也不挣脱只是道:“这不便是陛下最终要的吗?还要臣怎么做?”
姚潋仿佛未察觉到太傅的对他的态度,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悉心温和了,他道:“我想要太傅像从前那般。”
沈玉蓝听他所言简直是天真,而又万分虚伪,裂痕既然已经出现了,就无法修复,姚潋却不想着怎么将这裂痕修补,却还妄想着借着裂痕找寻过去的踪迹。
沈玉蓝已经是笑不出来了,道:“从前那般?陛下若是想回到像尚文院那时的日子,为何却要威迫臣。”
姚潋哭笑,俊美的脸上透露几分讨好的无辜道:“朕何时威迫太傅了,太傅分明是自愿的。”
沈玉蓝瞧他还这么颇有耐心的对待自己,就像孩童将好吃的点心留在最后时的那般耐心,沈玉蓝却觉得这份耐心是多此一举罢了,少年姚潋在他心底里的已经消失了,眼前这个不过是披着伪善面目的冷酷君王而已。
沈玉蓝眼底里已经泛着几分冷:“陛下,臣有些话与你相说,若是叫臣强颜欢笑的留在宫内,是绝不可能的,臣的一腔热血早在为陛下驻守边疆时洒光了,剩下的不过是一副冰冷的躯壳罢了。”
“还有陛下将人臣收宫此事,不久便会传遍朝野,陛下还请多费心思该怎么应付群臣讨书吧。”
姚潋此时柔和的脸庞已经有些皲裂,他嘴角的弧度渐渐放平道:“太傅无论何时,皆是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教导朕。”
沈玉蓝遮掩着眉目,并不想正视姚潋道:“良药苦口,臣也不过是直言不讳,还请陛下三思。”
姚潋的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眼眸冰冷而又锐利。他猛地挑起沈玉蓝的下巴,令他与自己平视,道:“太傅的意思是想让朕放手吧,可惜,要怪便只能怪是父皇将你选择给朕,若是要后悔,便后悔着当时为何要下山入朝吧。太傅,你这一辈子别想再逃出朕身边。”
沈玉蓝瞧他褪去了伪装,苦涩而又轻蔑一笑道:“陛下九五之尊,天下皆在陛下手中,我的后不后悔又有何用,便当是养了一只白眼狼而已。”
此言果然激怒了姚潋,他松开沈玉蓝的下巴,转而掐住了沈玉蓝纤细的脖颈,让他像濒死的鸟儿一般仰头朝天,而后心痒难耐的瞧着沈玉蓝因仰头时,脖子的弧度显得既修长而又脆弱,一口咬在他上下滚动的喉咙处。
姚潋早已不是少年人的姿态,身形精悍健硕,浑身充满了力量,他这一掐可没有手下留情,沈玉蓝很快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却又感受到脖颈间的一阵剧烈疼痛,更是疼的他呼吸急促,越发喘不过来气。
姚潋将沈玉蓝的脖间咬出了一个新鲜的牙痕,渗出了些鲜血,鲜血只会刺激到兽,果然姚潋的眼眸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和欲.望。
他瞧着沈玉蓝因为无法呼吸,脸色苍白便得有些狰狞,想要拼命掰开这一只坚如磐石的手。
即使沈玉蓝这副模样,姚潋手上力道依然未松,他轻笑道:“太傅就算你是这么的狼狈不堪,丑态百出,但朕依然却是那么爱你。”
说罢他便附身亲上了因窒息,而变得有些青紫的嘴唇上,这张嘴唇不似三年前那般宁静平和,而在自己的摩挲下不停的颤抖蠕动。
他渐渐放松了点手上力道,趁着沈玉蓝想大口喘息时,便长驱直入贪婪的汲取他口中芳泽,这对本来就呼吸不到多少的沈玉蓝来说更加痛苦。
姚潋将床帷拉下,顺势将沈玉蓝压倒在床榻之上,另一显下的手却温柔的将沈玉蓝的衣裳解开。
多年前他就想这么折磨太傅了,他想要灵与肉的结合,拉着太傅陷入泥潭不得而出,而太傅手中唯一的那根稻草便是自己,自己主宰着他的沉浮,主宰着他的自由,主宰他的一切。
姚潋年轻气盛,这对沈玉蓝却是苦不堪言的,他不但要忍受旁人的风言风语,还要忍受着姚潋对他的折磨,在这种逼迫下沈玉蓝瞧着睡在一旁的姚潋,甚至生出杀死姚潋同归于尽的想法。
这种扭曲的念头一闪即逝,却把沈玉蓝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种弑君的想法,几个月的折磨下来,他对姚潋虽然只剩下恨意,但是从来没有想要将他杀死。
可见人被逼到一种极端下,便会生出许多荒谬可怕的想法,他必须要将这种想法掐灭,若是杀死了姚潋,这本来就动荡不平的天下只会越发分崩离析,到时候遭受伤害的只有百姓,而他不能这么自私。
沈玉蓝身份极为尴尬的摆在正宫之中,无数不得宠的宫妃来宫中想要奚落嘲笑一番,沈玉蓝虽然是礼数周全的相待,可女人的那些尖酸刻薄却始终埋在他的心上。
尽管沈玉蓝不去想,可这些话却仿佛一根刺埋在他心里,面对着姚潋更加无精打采,姚潋虽然不说却也有所察觉,经过汇报才知是有些爱嚼舌根的宫妃来沈玉蓝的住处说了些闲话。
这些爱挑事的宫妃皆是得不到宠爱,背景不甚雄厚的女人,姚潋对待这些人是以蝼蚁相视的,既然这么爱嚼舌根,他便让人去了这些女子的舌头,再打入冷宫之中。
尽管宫前冷清下来,沈玉蓝却依然没有什么好精神,他的心早就不在这四方窄小之地,早就跟着秦疏奔向了荒无人烟的宽阔之地。
姚潋手段杀伐果决,做事风行雷霆,他禁止让官员在朝堂上对他将太傅收入宫中,这等大逆不道,违背纲常之事进行议论,可依然却有些不怕死的家伙谏言。
姚潋对付这群难缠的臣子的确感到棘手头疼,虽然戚东河叛军之流已经打压殆尽,可他在百姓群臣心中的威望却有影响,根基依然不稳。
尽管棘手难缠,姚潋却觉得这是值得的,依然力排众议,依旧将沈玉蓝留在宫中。
而沈玉蓝在深宫之中,对这些流言也有所耳闻。
一日姚潋又要留宿在他宫内,沈玉蓝不动声色的向他问了些朝中大臣的意见,皆是被姚潋大着太极搪塞应付了过去,要拉着沈玉蓝下棋。
沈玉蓝只得喊下人拿出棋盘,他以白子对姚潋黑子,两人专心于棋盘之上,气氛终于不像之前那般紧绷着。
沈玉蓝将白子落下,有意无意道:“陛下还记得何为造势吗?”
姚潋笑着道:“太傅讲过的《谋略》,自然是记得的。”
沈玉蓝见他以黑子相围堵,后道:“若是朝堂风向对自己不利,该是如何造势?”
姚潋道:“该引比之愈烈之事,将众人目光集聚在此事上。”
沈玉蓝敛着眉目道:“陛下记得一清二楚,可谓难得。”
姚潋跟着他落子道:“太傅还有和指教,不用这番吞吞吐吐,一并说了吧。”
沈玉蓝见他打开了天窗说亮话,也就不遮掩了道:“现如今朝堂上对陛下的风向越发不利,陛下该是慎重听取群臣的意见才是,不该滥用杀权。”
姚潋却是冷哼一声道:“太傅若是想让朕放你出宫与那秦疏团聚,那便不要想了,再议此事的臣子皆是被朕下旨下狱了,这种手段朕虽然舍不得用在太傅身上,但是......”而后他便一把将沈玉蓝落子的手钳住,白子掉落在棋盘上,姚潋将指腹摸向他的白皙娇.嫩的小臂,道:“朕自然是有其他的办法来对付太傅的。”
沈玉蓝忍着恶心将手抽了出来道:“多谢陛下费心了。”
姚潋见他回应这番冷淡,只是冷哼了一声,道:“棋盘都被太傅打乱了,朕下棋的心思也没了,记得太傅的厨艺不错,朕还未尝过,不知今日有没有这个福气呢?”
沈玉蓝敛着眉目,心想自己若是拒绝,最后痛苦的也只有自己,便妥协道:“臣这便去做.....”
却过了几日,天色暗沉了下来,几滴雨落于沈玉蓝的窗台之上,一个太监轻敲门栏,沈玉蓝从椅上起身打开了门,却见这太监一身黑衣,模样有些苍老。
沈玉蓝再定睛一瞧,这人不就是黎公公吗?
他惊道:“黎公公你怎会在这里?”